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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张鹭白站在手术台前，染血的口罩下，是一张冷漠到近乎陌生的脸。
——我看见K的银戒指碎裂，混血种的血洒在雪地上，像凋零的蔷薇。
四周的冰壁像被高温融化的蜡，无数个模糊的影子从冰层深处浮现。
有些像是我们自己，有些则完全陌生，像是被囚禁在这里的亡魂。
莫里斯猛地僵住，瞳孔剧烈震颤，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怖的东西。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握紧枪，呼吸变得粗重而紊乱。
张鹭白则站在原地，黑眸深处闪过一丝痛楚。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冰面，像是透过它看见了某个无法逃避的过去——
手术台上颤抖的手，病人的鲜血，父亲的死亡证明。
K的反应最直接。
他捂住耳朵，银戒指高频震颤着发出嗡鸣，混血种的本能让他比人类更敏感。
而我，只是轻轻闭上了眼睛。
血族的血脉让我免疫这种低劣的精神干扰，但冰泪湖的幻境显然不是普通的催眠。
它在挖掘每个人灵魂深处最脆弱的裂缝。
"无聊。"
我冷笑，指尖在冰面上轻轻一划，血液的力量如涟漪般荡开，所有倒影瞬间破碎。
冰洞深处传来一声轻笑，像是梵诺拉的嘲讽，又像是莫兰的低语。
"小亲王……"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千万个人同时呼唤我的名字，"你终于来了。"
张鹭白的手指突然收紧，将我往身后一带，声音冷得像刀："装神弄鬼。"
冰层深处传来孩童般的笑声。
灰败的月蚀蝶此刻正悬浮在冰窟中央，蝶翼每扇动一次，就有新的幻象从冰面渗出。
它复眼流转的星河纹路与梵诺拉如出一辙。
"K。"我开口，声音在冰窟里冷冽如刃，"看好他们。"
K勉强抬头，嘴角扯出一个苍白的笑："殿下，您要去哪儿？"
"追猎。"我抬眸，视线穿透层层冰壁，锁定那道一闪而过的白影。
张鹭白突然扣住我手腕。
他嘴唇冻得发青，眼神却清醒得可怕："幻觉在利用恐惧。"
他指向自己太阳穴，"但疼痛能短暂破除神经干扰，我跟你去。"
没等我反对，他已经举起手术刀，还没来得及扎进大腿，却被K一记手刀劈晕：
"省省吧张爸爸，你那点血还不够塞牙缝。"
冰窟在眼前扭曲变形。
我追着蓝紫蝶影穿过透明回廊，每一步都像踩在镜面上，倒影与实体交错难辨。
直到踏入中央洞穴——
这里穹顶垂落万千冰棱，正中央的湖泊竟漂浮着无数晶莹的…
人形冰雕。
我踩碎一具冰雕伸出的手臂，冰晶碎裂声在洞穴里荡出涟漪般的回响。
"殿下..."K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张医生的生命体征稳定，但莫里斯开始咳血——"
"守着他们。"我碾碎一枚试图爬上靴子的冰蝶，"别让先知的小宠物靠近。"
冰湖中央的锁链突然绷直，水面的碎冰相互碰撞，发出风铃般的脆响。
莫兰被银链缠绕的身影在冰雾中若隐若现，苍白的皮肤上凝结着细密的血珠，像被撒了一把红宝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