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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夜白没有扭头，甚至都没有抬一下眼皮，旁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两人是在对话：“你到底是谁，为何接近我又跟踪我？”
早在郾王仪仗通过的时候，他就看到了街对面这张满脸胡须结实黝黑的脸。
律稚随手拿起一本书，这墨香书卷和他粗犷魁梧的江湖气质甚为割裂，他把书伸到周夜白面前，问道：“公子，这个字怎么解？”
书页上放着一枚点翠嵌珍珠的金戒指，光线甚好，他有意将里侧刻字的一面对着周夜白----鸾。
周夜白的喉结滑动了一下，指尖有些微凉，但依然面色如常，语气平静：“鸾，瑞鸟也，长成即为凤。”
“多谢公子指教。”律稚合上了书页。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片刻沉默......
“我中过毒，忘记了很多事情。”
“可是云门救了你？”
周夜白无言，算是默认。
律稚深以为然的点头道：“能救你藏你的也只有云门了，”他看着周夜白脸色有些虚浮，“我虽已经知你中毒，但却不知你记忆也受了损伤。”
他送上一个友善的笑容：“我没有恶意，只是想确认一下公子是不是故人之子，其实不用看信物单看你的脸就知道了，”他眼神一凝，“公子的那枚戒指上想必刻着一个‘鹭’字。”
“你到底是何人？”
“故人凋零，水流云散，现在活着的只有我家主人了，我们还会再见的。”
被挡住的阳光再次照到了手里的算学书上，周夜白的眼睫闪动，此刻的心跳也一样快速慌乱。
“你在跟谁说话？”身后响起水生的声音。
他转过身，水生踮起脚四处环视着，小师叔的眸光带着问询。
他微笑着扬起手中的书：“有个人问我书里的问题，可不是每个人都能看懂算学的哦。”
王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嚣奢靡，朱漆大门就像饕餮的巨口每日吞进着各色珍馐美食奇花异草，仿佛报复般的弥补着这十日的大门紧闭。
此刻，王府主人的手里却只有一杯清茶。
这幢小楼僻静偏远，他将手里的信笺又看了两遍，轻轻放到桌上，脸上的酒气已经褪去：“他们劝我回郾州，你觉得我可该回去？”他问向正在做着针线活儿的女子。
“王爷，民女哪里懂得这些。”她语气带着畏怯，手里忙碌的活计似乎暗示并不欢迎他的来访。
郾王好像没听到她的话，继续说：“我如果回了郾州，那必定就是你死我活了。”
她怯怯的问：“郾州不是王爷的封地吗，为何不能回去？”
“哈哈，”面对这无知的问题，他居然耐心地解释起来，“你问得对，我为何不能回去，因为我是被囚禁在永都的！”他握紧了拳头，“我的将领我的兵马都在郾州，所以他要将我关在他眼皮底下，他害怕我与郾州合二为一，那样就会威胁到他，所以，现在他还要无耻的将我的土地和精兵都偷偷抢走！”
“王爷.......说的是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那个装文弱扮仁贤的老九！”
青柳不知道也不敢问老九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