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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七日的清晨,魔都笼罩在一层薄薄的、带着凉意的秋雾里。汤臣一品楼下,星海娱乐的保姆车已经安静地等候着。
陈羽墨替小田拢了拢卫衣的帽子,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温热的颈侧肌肤,最后停留在她锁骨间那颗微凉的陨石吊坠上。三天短暂的、如同偷来的时光,终究还是走到了尽头。
“路上小心,录节目别太拼。”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眷恋。
小田仰起脸,清晨的微光在她清澈的眸子里跳跃,她努力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伸手抚平他衬衫上并不存在的褶皱:
“知道啦,管家婆!你也别光顾着和李院士讨论那些深奥的教材,记得按时吃饭,按时休息。”
她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带着栀子花的清香和一丝离别的俏皮,“等我回来!”
车门关上,隔绝了两人交汇的视线。保姆车缓缓启动,汇入早高峰的车流。田夕薇透过深色的车窗,看着那个挺拔的身影逐渐变小、模糊,最后消失在街角。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胸前的陨石吊坠,冰凉的触感让她心底那丝淡淡的怅惘稍稍平复。
直到保姆车彻底驶离视线,陈羽墨才收回目光,脸上的温柔瞬间被一种沉静的专注取代。一辆低调的黑色的红旗车无声地滑到他身边停下。
驾驶位的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眼神锐利如鹰的脸庞,正是大队长李剑。副驾驶上,副队长王强同样神情肃穆。
“陈院士。”李剑的声音低沉有力。
陈羽墨微微颔首,拉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去燕京,华科院。”
“是!”李剑干脆利落地应道,油门轻点,红旗平稳而迅捷地驶离。
为了短暂的放下忧虑,陈羽墨特地选择了坐车而非专机。
车厢内异常安静,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陈羽墨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脑海中快速梳理着即将与李振华院士讨论的《生命科学基石纲要》要点,以及如何更有效地将烛龙信息库中筛选出的前沿知识体系化、本土化,融入高等教育的脉络。这是他点燃文明火种不可或缺的一步。
车子沿着高速一路向北,窗外的景色从繁华都市逐渐过渡到深秋的原野,金黄的稻田与苍翠的远山交织。临近中午,车子驶入一个规模不小的服务区稍作休整。
李剑和王强一前一后,保持着高度警惕,护着陈羽墨走向餐厅。服务区里人流不算密集,但三人的出现,尤其是陈羽墨身上那种沉稳内敛却又隐隐不凡的气质,还是吸引了一些目光。
就在他们穿过餐厅门口的小广场,即将踏上台阶时——
异变陡生!
“噗!噗!噗!”
三声沉闷得几乎被周围噪音完全掩盖的枪响,如同毒蛇的嘶鸣,骤然撕裂了午间的平静!
太快了!快得超越了人体神经反射的极限!
陈羽墨只觉得左胸像是被三柄烧红的铁锤同时狠狠砸中!一股难以言喻的、带着毁灭性力量的剧痛瞬间炸开,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他打得向后踉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向后倒去!
“陈院士!!!”
李剑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在枪响的瞬间,他那经过千锤百炼的战斗本能已经启动!他凭借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直觉和对危险的预判,在陈羽墨中枪倒下的刹那,身体已经如同猎豹般扑了过去!
没有半分犹豫!李剑强壮的手臂猛地环住陈羽墨倒下的身体,用尽全身力气向侧面一滚!几乎是同一时间,他们刚才站立的地面上,又溅起几点被子弹激起的火星!
“强子!控制现场!抓活的!”李剑在翻滚中嘶吼,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紧绷而变形。他抱着陈羽墨滚到一辆停靠的SUV车身后,暂时获得了一个掩体。
王强早已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子弹射来的方向——餐厅二楼一个敞开的窗户猛扑过去,同时对着喉麦狂吼:“目标遇袭!餐厅二楼!封锁所有出口!抓人!重复,抓人!!”
李剑顾不上查看王强那边的行动,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怀里的陈羽墨身上。
鲜血!刺目的、温热的鲜血正以惊人的速度从陈羽墨左胸的弹孔处汹涌而出,迅速浸透了他深色的衬衫和外套,在李剑的迷彩作战服上晕开大片骇人的暗红!
陈羽墨的脸色在瞬间褪尽了所有血色,嘴唇呈现出可怕的青紫色。他的眼睛半睁着,瞳孔已经有些涣散,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生命的气息正在飞速流逝!
“撑住!撑住!!”李剑目眦欲裂,嘶吼着。他迅速检查伤口位置——左胸,三处!最近的离心脏要害恐怕只有毫厘之差。
他猛地扯开陈羽墨的外套和衬衫,动作快如闪电,同时从自己随身的战术急救包中抽出三个叠好的强效止血带。没有丝毫犹豫,他将其中一个止血带环在陈羽墨左臂靠近腋窝的肱动脉上方,猛地旋紧绞杆!另外两个,则被他以最快速度、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按压在陈羽墨胸前那三个汩汩冒血的弹孔上!巨大的压力试图堵住那喷涌的生命之泉!血,依旧在指缝间不断渗出,染红了他的双手。
“车!!!”李剑对着喉麦狂吼,声音带着撕裂般的沙哑。
几乎是吼声落下的瞬间,那辆黑色的红旗如同咆哮的钢铁猛兽,一个急刹甩尾,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精准地停在了李剑和陈羽墨藏身的SUV旁!后车门猛地弹开!
李剑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将已经失去意识的陈羽墨托抱起来,用最快的速度塞进后座。他自己也紧跟着钻了进去,用身体护住陈羽墨,同时双手依旧死死地按压着那致命的伤口,鲜血顺着他的指缝不断滴落在车内地毯上。
“燕京军区总院!快!”李剑对着驾驶位上的另一名队员嘶吼,眼睛血红,“联系医院!准备抢救!陈院士中枪!三枪!左胸!大出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