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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时，他盯着石墙下的血渍，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这一次
演武场的惊呼声像炸了窝的麻雀。
方仁杰端着的粥碗"当啷"摔在青石板上，热粥溅到脚面他都没察觉——那半截月白衫角此刻正连着一具完整的尸体，被石墙死死夹在中间。
少年的脸扭曲成青紫色，肋骨像被无形巨手攥过，在胸前挤出诡异的弧度，更骇人的是他后背的血渍里，印着个菱形纹路，和方仁杰幼时在神判门祠堂见过的图腾分毫不差。
"都围什么！"赵护院的铜锣嗓震得人耳疼。
他踹开靠前的学生，腰间铁尺"唰"地抽出，"杂役！
还不快把粥收拾了？"眼角却扫过方仁杰发紧的下颌，指节在铁尺上叩出威胁的节奏。
方仁杰弯腰捡粥碗时，余光扫过尸体后颈——那里有半道淤紫的指痕，像是被人制住后强行推上墙的。
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他眼前浮起三个半透明选项：【调查尸体伤痕】【检查石墙缝隙】【询问赵护院行踪】。
他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昨夜暗格里的图纸在脑海中翻涌，石墙机关的线路图正与演武场位置重叠——若检查尸体，赵护院必定阻挠；询问行踪只会打草惊蛇。
他盯着石墙底部那道新裂开的缝隙，喉结动了动："选第二个。"
方仁杰装作收拾粥碗，蹲到石墙前。
指尖刚触到缝隙边缘，便摸到一道凸起的铜棱——他顺着纹路摸索，在墙缝深处抠出枚拇指大小的铜片。
铜片背面刻着"柒"字，正面纹路与尸体上的菱形图腾严丝合缝，入手竟带着余温，像是刚被人放进去的。
"看够了？"赵护院的铁尺突然抵住他后颈，"书院是你撒野的地方？"方仁杰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铁锈味——那不是血，是长期佩戴金属兵器才会有的味道。
赵护院的声音陡然拔高，"杂役也配查案？
不如和老子比划比划，输了就卷铺盖滚！"
围观的学生哄然散开。
方仁杰站直身子，袖中铜钲轻轻一晃——这是他藏短刃的铜钲，此刻却成了最好的武器。
赵护院的拳头带着腥风砸来，他侧步闪过，铜钲往对方耳侧一震。
"嗡——"
九音断魂指残篇的口诀在脑海中炸开。
铜钲震动的频率精准刺向赵护院耳门，那武宗初期的高手竟踉跄半步，耳孔渗出血丝。
方仁杰趁势扣住他手腕，反手一拧——赵护院的袖中"叮"地掉出把淬毒短刃，刀鞘上缠着幽冥教特有的玄色蛇纹。
"刺客！"人群中有人尖叫。
赵护院的脸瞬间煞白，刚要暴起，却见陈老师不知何时立在台阶上，手中《公输经》翻到机关图那页："方兄弟，带他去偏厅。"他的目光扫过赵护院袖中短刃，瞳孔缩成针尖。
偏厅的门刚关上，陈老师便掀开青砖地面，露出道黑黢黢的密道。
烛火在他手中摇晃，照出密道四壁刻满的机关图："这是裴九当年留给神判门的密室。"他从怀里摸出块铜片——和方仁杰刚找到的那枚一模一样，"当年你父亲来取机关图谱时，裴九给了他三枚信物，这是第二枚。"
方仁杰的手指攥得发白："我爹...不是死于江湖仇杀？"
"他发现了朝廷密使与幽冥教的交易。"陈老师的声音像浸在冰里，"二十年前那夜，来灭门的不是江湖人，是穿官靴的。"他将两枚铜片并排放在石桌上，纹路在烛火下泛起幽光，"你看这'柒'字，裴九的机关术分九局，这是第七局的钥匙。"
石桌上的铜片突然发出轻响。
方仁杰凑近时，发现两枚铜片的缝隙里，隐约透出半行小字——那是只有凑在一起才能显现的密文。
陈老师的手指抚过纹路，声音低得像叹息："当年你父亲说，九局的秘密藏在...
"咚！"
密道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
陈老师猛地吹灭蜡烛，黑暗中只听见方仁杰急促的呼吸："是赵护院的人？"
"不。"陈老师的手搭在他肩头上，"是九局的人，来了。"
石桌上的两枚铜片在黑暗中泛着冷光，仿佛有什么沉睡的东西，正随着他们的心跳，缓缓睁开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