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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山性子急,吃完饭就带着三人连夜赶路,直奔西南镖队。
当天半夜三更,一个黑影翻进秘署后院,直奔矮平房的第一间窗户。窗户半开着,桌上摆着一个木头做的“万箭注”,像人一样趴在那儿。黑影冷笑一声,举起一块百十来斤的大石头,狠狠砸向木人。“咔嚓!”木人被砸得粉碎。“嗖嗖嗖……”无数毒箭瞬间射出来。“咚!”石头落地,“哐当!”翻板机关也被触发。就在这时,“叮铃铃——”一阵铃铛响,五个人从第三间屋子飞身跃出,朝黑影围了过来。
领头的人手握齐眉棍,上前一步,厉声喝道:“什么人?敢夜闯秘署!”
黑影不慌不忙,笑道:“行道镖局的镖师吴刚。嘿嘿!这地方我常来常往,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看招!来人抡起棍子横扫过来,吴刚后退半步躲开棍风,反手一剑斜砍过去。那人急忙用棍子上挑格挡,只听\"咔嚓\"一声,棍子断成两截。吴刚手腕一抖,剑光闪过,那人惨叫一声,左手已经被斩断。这时又有两个人从左右包抄过来,一个抡着铁锤,一个挥着大刀。吴刚突然蹲下身,长剑划出三道寒光,顿时一人刀断手断,另一个锤子被砍断,吓得转身就逃。
吴刚冷哼一声:\"你们这些杂碎,不认识行道剑的厉害吗?\"
院子里陆续涌进来几十号人,但看见行道剑闪着慑人的寒光,全都畏畏缩缩不敢上前。
今晚税署值班的头目是独脚僧人的好友李山。这人是个赌鬼,尤其痴迷\"天九牌\"。最近手气背,输得精光,只好重操旧业,晚上出去偷抢些金银细软回来翻本。这会儿他正在前院大厅坐庄赌钱,突然听见报警的串铃声。正好他摸到一手好牌\"地八\",眼看要通吃三家,哪舍得放手?心想反正报警多半是有人触动了机关,等这把赌完再去看也不迟。没想到开牌后,对面\"天门\"押了大注的居然是个\"长九\",他赢的两家还不够赔这一家。他眼珠一转,赶紧把身边的钱往怀里一揣,起身说:\"算了算了,后院出事了,快去看看!\"另外两家输钱的连忙把赌注收起来要走,可\"天门\"赢钱的何金标不干了,堵着门冷笑道:\"慢着!天塌下来也得先赔钱!刚才串铃响时你还没开牌,怎么不走?现在输了就想赖账?老子可不吃这套!\"说着\"唰\"地拔出腰刀:\"我何金标在江湖上混,还没人敢欠我的赌债。要么给钱,要么留下脑袋!\"
李山也火了,抽出背上的金背大砍刀骂道:\"何金标!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李山的刀有多重!再不滚开,老子砍了你!\"
\"呸!狗仗人势的东西!你以为抱上独脚僧的大腿就了不起了?就算独脚僧本人来了,老子也敢把他砍成无脚!\"何金标说着就扑上去一刀劈来。李山横刀架住,同时飞起一脚直踢对方要害。何金标急忙收刀闪避,转手又是一记斜劈。
李三和何金标两人谁也不肯退让,直接在大厅里动起手来。旁边十几个赌徒都是些亡命之徒,听到打斗声不但不劝架,反而站在一边看热闹,还嘻嘻哈哈地起哄。
就在两人打得难分难解时,突然从门口走进来一个年轻女子。她快步上前,举起宝剑往两人中间一挑,\"当啷\"一声,何金标的腰刀当场被砍成两截。两人都吓了一跳,赶紧往后跳开。
那女子用剑指着李三骂道:\"不要脸的赌鬼!就为了赖几个臭钱,居然自己人打自己人!\"
李三这才看清,来人竟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这个好色之徒顿时两眼放光,嬉皮笑脸地凑上去说:\"嘿嘿!好漂亮的小娘子,是来找我的吗?\"
姑娘大怒,上前一步使出一招\"拨草寻蛇\",先直刺过去,接着剑锋一转。李三想用大刀格挡,左手准备去抓她的肩膀。没想到姑娘动作极快,宝剑突然变招,\"当\"的一声又把李三的刀砍断,剑锋一转,直接把李三的右手从手腕处削了下来。
就在李三挡剑的同时,何金标从背后偷袭。姑娘假装没看见,突然蹲下转身,一招\"回山拜祖\"向后削去,何金标惨叫一声,右手肘部以下被齐刷刷斩断。
这下十几个赌徒再也看不下去了,有的拔出武器,有的赤手空拳,有的抄起板凳,一窝蜂围了上来。姑娘专挑他们的武器和手脚攻击,转眼间就有五六件兵器被砍断,两个赌徒断了胳膊,三个被打成了瘸子。
姑娘冷笑一声:\"哼!敢跟行道剑作对,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行道剑的厉害!\"
原来这个女子就是红霞。
一群赌徒被吓得魂飞魄散,眨眼间能跑的全跑光了,只剩下三个腿被打断的瘫在地上。
红霞没去追他们。她刚要从中门去院子,突然被一个老道拦住去路。这人扎着白色发髻,穿着道袍,手里拿着拂尘,又矮又瘦像只猴子。
老道斜眼打量红霞,冷笑道:\"好厉害的功夫,好锋利的宝剑。你应该是青城派的高徒红霞吧?\"
\"道长怎么称呼?\"
\"贫道法号净净,俗名华子昂。\"
\"原来是净净道长。不知有何指教?\"
\"把你的行道剑交出来,我就放你一条生路。不然的话,哼!别怪我不客气!\"
\"道长既然是修道之人,难道修的就是杀人抢劫的本事?\"
\"少废话!要剑还是要命?赶紧选!\"
\"看来你不是什么修道之人,是黑道上那个外号'金蜈蚣'的华子昂!\"
华子昂气得大步上前,一拂尘朝曹剑霞戳来。他的拂尘很特别:先用柄部前戳,等快到对手身前时突然一抖,尘须就会飞起伤人,让人防不胜防。
红霞没想到拂尘还能这样用,只知道这老贼功力深厚。见他用柄部戳来,没太在意;等尘须突然飞袭面门时才慌忙闪开。
华子昂紧跟着又是一记横扫。红霞刚躲开,突然听到背后有暗器破空声,连忙转身一剑扫落一支飞镖,同时左手接住另一支。她反手就把接住的镖射向扑来的华子昂。华子昂一挥拂尘打飞镖,人已冲到红霞面前,又是一记斜劈。
这时红霞已被逼到墙边,左边是桌椅,右边有人扑来,退无可退。她奋力一剑劈去,谁知\"唰\"的一声剑被拂尘缠住。她使劲往回拽,剑却像粘在拂尘上纹丝不动。右边那人一棍朝她肩膀点来,红霞左手抓起椅子砸向华子昂,同时猛地下蹲,棍子从头顶掠过。她趁机一脚踢中来人膝盖,那人惨叫倒地。
华子昂用力一甩,红霞的剑脱手飞出,拂尘击中飞来的椅子,\"咔嚓\"一声椅子粉碎,行道剑\"当\"的一声落在门口。红霞一个箭步冲向宝剑,刚落地华子昂已追到跟前。就在华子昂要再次出手时,突然察觉有人从侧面扑来,急忙转头一看:来人手持鹰爪钩,一头银发披散着......
华子昂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后退两步,警惕地问:\"你是谁?\"
对方回答:\"武夷山许知。\"
华子昂恍然:\"原来是许知大师。不知大师有何指教?\"
许知直言不讳:\"我来税署杀人,铲除奸党。奉劝你们这些帮凶趁早离开这是非之地,回山修行。听话的,我们还能做同道;不听劝的,就等着做我钩下亡魂吧。\"
华子昂怒道:\"许知!你别太狂妄!我净净也不是好惹的,不杀光镖局的人,我决不罢休!\"
这时,红霞趁机捡起自己的宝剑。
许知冷笑:\"看来你是铁了心要步你师兄李正的后尘,给红云陪葬。那就动手吧!\"
净净不再废话,一个箭步冲上前,手中佛帛横扫而来。许知举钩格挡,净净急忙变招下劈。许知手腕一翻,钩子向外拨开佛帛,同时欺身上前一掌拍出,逼得净净连连后退。
武林中人用刀剑的最多,因为携带方便;军队里则多用大刀长枪,讲究一寸长一寸强。而使用佛帛的人少之又少,原因很简单:一来佛帛通常用马尾编织,不够结实;二来把手太硬而须子太软,没有深厚内力根本驾驭不了。
净净的佛帛是他特制的,用青铜和锡炼制的软丝打造,由三节金属环连接而成。遇到功夫不如他的对手时,这兵器威力十足;但要是碰上功夫更高,又使钩、叉、轮这类兵器的,他就得格外小心。因为一旦佛帛被勾住就很难挣脱。许知的鹰爪钩前端有四个倒钩,要是勾住佛帛再一拧,两件兵器就会缠在一起,到时候就只能比拼内力,功力弱的一方必败无疑。
净净知道许知的武功不比自己差,所以故意躲着,不敢硬接他的鹰爪钩。许知抓住对手这个弱点,又是钩劈又是掌击,一步步紧逼。净净见情况不妙,趁机从耳门溜向后厅逃走了。
许知没去追他,转头对红霞说:“走,去后院看看吴刚他们!”
两人刚走出大厅,就见东边冲过来几十号人。对方发现许知和红霞,呼啦一下围了上来,二话不说直接开打。
红霞挥剑一砍,“当啷”两声,直接削断了两件兵器。这时,一个使流星锤的女人抡锤砸来,红霞用剑去挡,“当!”一声巨响,流星锤没被砍坏也没震开,反而震得她的剑反弹回来,差点砍到自己。
突然又跳出一个白眉和尚,手持禅杖,一杖朝许知砸来。许知想试试对方力气,猛地用钩硬接,结果“当”的一声,自己被震得连退四五步,心里大惊:这和尚力气也太恐怖了!
白眉和尚攻势凶猛,禅杖挥舞如风,横劈竖砍,上下翻飞,逼得许知连连后退,根本没法还手。
许知急了:光这一个和尚就比之前的独脚高手厉害得多,要是再来几个高手,就更难脱身了。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红霞一声惨叫,转头一看,她被人一掌打倒在地,四五个人冲上去要杀她,还想抢她的行道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