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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火星在冰冷的铜片和符印间微弱地迸溅!对接的缝隙在巨力下猛地向内挤压!一股微弱的灰白寒气从符印内逸散出来,笼罩在砸击点上!被极致低温“淬炼”过的铜片,在巨力砸击和寒气的瞬间“冻结”下,对接的缝隙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紧密!甚至边缘微微有了一种……被强行“熔焊”在一起的错觉?!
成功了?!虽然过程诡异血腥,但这碎裂的铜片,竟然在恐怖寒意的“冻结”和符印的暴力捶打下,被强行“修复”了!
草籽浑浊的眼底深处,那点冰冷的星火剧烈跳动!他看到了方向!看到了用这恐怖寒意和符印暴力“修复”铜器、编织“祖先”谎言的可能性!
“继续!所有残器!以此法修复!”草籽冰冷的声音如同永不停歇的丧钟,“凡修复之器,必以祖灵之息(寒意)淬过!必刻祖先之符!”
他枯槁的手指指向秦霄胸口那龟裂最深、寒气最盛的地方:“此符……乃祖灵真形!”
石脊枯槁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每一次砸击都耗费着他所剩无几的生命力。他咳出的血沫溅在冰冷的铜片上,迅速冻结成暗红的冰花。在草籽符印的威逼和淬毒目光的逼视下,他如同一个被诅咒的傀儡,麻木地重复着这血腥而诡异的“修复”工序。
挑选残片,用符印寒流“冻脆”边缘,砸出新的平整断面,小心对接,再用符印巨力捶打,引动寒气强行“锻合”。一块块扭曲、碎裂的污秽铜片,在这恐怖寒意的“锻造”和石脊咳出的血沫浸染下,被强行拼凑、捶打、连接起来。虽然接缝处粗糙不平,布满捶打的凹痕和冻结的血污冰花,但终究勉强恢复了部分形态——一个扭曲的、边缘带着狰狞豁口的圆形铜盘(可能是盾牌残骸);几段被强行连接、长度不一的粗铜链;一根矛头被砸弯、矛杆断裂又被强行用铜片裹缠固定的残破铜矛……
每一件“修复”完成的铜器,都被石脊在草籽的威逼下,用燧石刀的尖端,在相对平整的部位,颤抖着刻下一个极其简陋、歪歪扭扭的符号——那是草籽指定的、代表“祖先”的符纹。刻画的线条被石脊咳出的血沫和铜片本身的污秽浸染,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诡异。
当最后一件较大的铜甲残片被强行捶打连接、刻上“祖先”符纹后,石脊枯槁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最后一丝力气,猛地向前扑倒,重重摔在冰冷的冰晶平台上!他枯槁的脸贴在冰冷的铜片上,口中涌出的不再是血沫,而是大股大股暗红的、带着内脏碎块的粘稠物。他浑浊的眼睛圆睁着,死死盯着冰晶平台上秦霄那布满灰白裂痕、如同冰冷石雕般的脸,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意义不明的声响,仿佛想说什么,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彻底僵直不动了。
草籽冷漠地看着石脊的尸体。这个部落最老的匠人,用生命最后的力量和咳出的鲜血,“修复”了这些污秽的铜器,刻上了“祖先”的符纹。
“石脊……以身殉器,魂归祖灵。”草籽嘶哑的声音在死寂中响起,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冰冷的“神圣”感,“其功……当受供奉。”
他枯槁的手指向那堆被“修复”、刻着狰狞符纹的铜器:“此乃祖先遗泽,部落圣物!供奉于……祖灵真形之前!”他指向秦霄身体旁边那片凝结着最厚冰晶的区域。
幸存的族人如同提线木偶,在符印的威压下,颤抖着、极其小心地将那些散发着血腥、寒意和不祥气息的“圣物”,一件件搬到秦霄身体旁边,小心翼翼地摆放在厚厚的冰晶上。扭曲的铜盘、染血的铜链、残破的铜矛……在秦霄加速石化、散发着恐怖寒意的身体映衬下,如同供奉在神只(恶魔)脚下的血腥祭品。
草籽枯槁的身体挣扎着站直。他那只完好的手,缓缓举起那块散发着恐怖寒意的燧石符印。
“跪!”草籽嘶哑的咆哮如同神谕,带着符印的狂暴威压,狠狠砸在所有幸存者的灵魂上!“拜祖灵!感遗泽!求庇护!”
巨大的威压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将仅存的几个幸存者摁倒在地!木牙抱着断臂,痛得小脸扭曲,被强行压得额头触地。另外两个族人更是如同烂泥般瘫跪下去,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岩石上!
草籽自己也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单膝跪地,那只被冻结的手臂僵硬地垂着。他将燧石符印高举过头,浑浊的目光死死盯着冰晶平台上那堆血腥的“圣物”和如同石雕般的秦霄。
“祖灵在上……”草籽嘶哑的声音在死寂的山洞中回荡,如同最诡异的祷文,“不肖子孙……草籽……率残部……敬奉圣器……乞祖灵垂怜……佑我血脉不绝……赐我……生路……”
冰冷的话语落下,石墙顶端陷入一片死寂的跪拜。只有洞顶渗水的滴答声,如同敲打在濒死者的心脏上。
木牙小小的身体剧烈颤抖着,额头抵着冰冷的岩石,断臂的剧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让他牙齿疯狂打颤。他微微抬起一点眼皮,偷偷看向冰晶平台——那堆被石脊爷爷用生命“修复”、沾满血污的破烂铜器;那个散发着恐怖寒意、如同石雕般冰冷的霄巫;还有旁边那三根冰冷统一、散发着杀戮气息的铜矛。
祖先?圣物?庇护?
一股巨大的、无法言说的荒谬感和冰冷的绝望,如同毒藤般缠绕住他幼小的心脏。他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自己鲜血的咸腥味,才勉强压住喉咙里那几乎要冲口而出的、混合着剧痛和彻底崩溃的呜咽。
草籽枯槁的脸上没有任何虔诚,只有一种掌控灵魂的冰冷疲惫。他看到了那些低垂的头颅下,那无法完全掩饰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和茫然。这就够了。恐惧会麻木,但混杂着“祖先”的恐惧,会变成一种更深的、更牢固的枷锁。
他浑浊的目光,缓缓移向脚边秦霄那加速石化的身体。
灰白色的石化纹理,已经无情地蔓延过了秦霄的脖颈,如同冰冷的枷锁,死死扼住了他的下颌,正向着脸颊和额头攀爬!裂缝深处蠕动的灰白物质散发出浓烈到几乎化为实质的白雾,靠近他身体的冰层厚达两指,晶莹剔透,散发着冻结灵魂的寒意。他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消失,胸口石化区域的每一次极其艰难的起伏,都伴随着细微而清晰的、如同冰层即将彻底崩裂的“咔咔”声!
草籽枯槁的手指,无意识地拂过腰间那块封印着灰白“浆液”的燧石符印。符印冰冷刺骨,内里的“浆液”在修复铜器时再次消耗,已经稀薄得近乎透明,光芒黯淡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编织这“祖先”的谎言,都是在加速秦霄的死亡,加速这最后“祖灵”之息的熄灭。
冰冷的石墙顶端,幸存的族人跪伏在狭窄的生存空间里。
脚下是死亡的积水和漂浮的尸骸。
身后是加速石化、生命之火即将彻底熄灭的“祖灵真形”。
身前是供奉在冰晶上的、沾满血污与寒意、刻着狰狞符纹的“祖先圣器”。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金属的冰冷、焦糊的余烬,以及深入骨髓的、混合着绝望与荒诞的诡异气息。
冰冷的“修铜器敬祖先”仪式完成,代价是石脊的生命与咳出的鲜血,是幸存者精神被彻底扭曲的枷锁,是秦霄生命之火的最后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