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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祁瞪了他一眼。
“赵将军，慎言。”
随即转向江淮安。
“江大哥，依你之见，我们应该往哪个方向寻找？”
江淮安闭眼，再次仔细嗅闻空气中气味，同时侧耳倾听周围动静。
片刻后睁开眼，指向营地相对偏僻角落，那里地势略低，似乎有水源流过痕迹。
“那边气味驳杂，但隐约能闻到淡淡腐臭，与这边腥甜味不同，像是……某些东西被处理过后味道。而且，那边守卫相对薄弱，似乎是营地边缘地带。”
“好，我们就去那边看看。”
萧祁当机立断。再次望一眼面具人消失方向，将心中惊涛骇浪强行压下。
无论那个人是谁，有何目的，眼下，最重要是完成任务，活着离开。
三人交换眼神，猫着腰，借着夜色和营地内杂物掩护，小心翼翼朝江淮安所指方向潜行。
每一步都极为谨慎，生怕发出半点声响。
巡逻的鞑靼兵不时从藏身之处经过，粗重呼吸和铠甲摩擦声，像重锤敲击心上。
赵毅身材魁梧，在这种需要灵巧躲藏场合，显得笨拙。
好几次差点碰倒堆放杂物，都被眼疾手快的萧祁一把拉住，才没酿成大祸。
赵毅自知理亏，咧咧嘴，不敢出声，只能用眼神表达郁闷。
萧祁心中一片冰冷。
脑海中不断回放方才那道疤痕，那个熟悉到刻骨身影。
如果真的是他，那么穆清婉……她若是知道了，又会如何？莫名的烦躁与不安，如同藤蔓缠绕心脏，几乎喘不过气。
强迫自己不去想，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眼前行动上。
他们必须尽快找到有用线索，然后安全撤离。
赤屠蛊兵一旦炼成，朔方城危矣，大梁危矣。
潜行约莫一炷香功夫，终于靠近江淮安所指区域。
这里果然比中央祭坛区域荒僻，空气弥漫浓烈牲畜粪便和腐烂草料混合气味，掩盖了大部分其他味道。
但也正如江淮安所料，这里隐约能闻到一丝不易察觉药渣和血腥处理后淡淡痕迹。
一排简陋堆放杂物棚子后面，发现一条人工挖掘浅沟，沟内积着黑褐色污水，散发令人作呕臭气。
沟渠尽头，似乎连接营地外一片洼地。
“看那里！”
萧祁压低声音，指着浅沟旁一堆不起眼的黑色残余物。
那是随意丢弃烧焦药渣，混杂着细小、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的骨骼碎片。
大部分烧成炭黑色，江淮安还是一眼认出其中几种药材残骸。
“这是……‘断魂草’根茎，还有‘蚀骨花’粉末……”
江淮安脸色异常难看，声音发颤。
“这些都是南疆禁药，毒性猛烈，能侵蚀人神智，使其变得悍不畏死。但副作用极大，长期使用，会让人骨肉腐烂，最终化为一摊脓水。他们……他们竟然真的在用这些东西炼制蛊兵！”
蹲下身，想用随身携带小竹片拨弄药渣，却被萧祁一把按住。
“别碰！”
萧祁低喝。
“小心有毒。”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粗鲁鞑靼语交谈声。
“他娘的，这鬼地方，臭气熏天！每次倒这些玩意儿，都得折寿！”
“少废话！赶紧倒完回去喝酒！头儿说了，今晚要是顺利，明天就有肉吃了！”
萧祁三人心中一凛，迅速交换眼神，立刻闪身躲进旁边更为隐蔽草料堆后面，屏住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