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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阶盘旋向下，秦阳的脚步突然顿住。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石阶的轮廓变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
暗红色的火焰中，一个身披重甲的战士拖着巨剑前行。剑刃在地面划出深深的沟壑，火星四溅。战士来到高塔顶层，毫不犹豫地将剑刺入那颗跳动的心脏。黑血喷涌而出，溅在铠甲上发出腐蚀的声响。他转身离去，身后的火焰沿着剑痕蔓延，整座高塔开始燃烧。
画面切换。
一个纤细的身影借着绳索轻盈上升，月光为她镀上银边。她的匕首泛着幽绿的光，精准地刺入心脏最脆弱的部分。黑血还未溅出，她已翻身跃上顶层平台，仰头望着明月，面具下的表情无人知晓。
第三个画面。
金属躯体在高塔外墙上垂直行走，蓝色的电弧在关节处跳跃。它没有表情，但核心的嗡鸣声暴露了某种急切。激光从眼部射出，贯穿心脏。故障机器人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站在塔顶，俯视着它诞生的地方。
最后的画面最为模糊。
紫色的身影悬浮在空中，手掌轻轻按在心脏表面。没有激烈的对抗，心脏就像被无形的手捏碎般瓦解。高塔开始崩塌，而观者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直到塔顶的砖石化为齑粉。
"秦阳？"
苏婉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秦阳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正死死抓着石壁，指甲已经抠进了石缝。
"你脸色很差。"苏婉皱眉，"看到什么了？"
秦阳摇摇头，继续往下走。那些画面太过真实，不像是幻觉，更像是...记忆。但不是他的记忆。
"我在想那四个战士。"他斟酌着词句，"他们可能不是第一次挑战腐化之心。"
苏婉的脚步也慢了下来："你是说...他们曾经成功过？"
"也许不止一次。"秦阳看向手中的徽章，"每次胜利后，高塔都会重建，心脏都会再生...直到这一次。"
石阶的尽头是一扇半开的铁门，门外是刺眼的阳光。两人在门前停下，不约而同地回头望了一眼。
"那这次呢？"苏婉问，"会是真的结束吗？"
秦阳没有立即回答。他想起观者粉碎高塔的画面，想起火焰中燃烧的巨剑。那些战士用不同的方式终结过高塔，但显然都没能彻底摧毁它。
"不知道。"他最终说道，推开了铁门，"但至少我们走出来了。"
阳光倾泻而下，照在两人伤痕累累的身上。远处是连绵的山脉和森林，一条小路蜿蜒通向远方。高塔的影子在他们身后拉得很长，但已经不再有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秦阳最后看了一眼高塔。在阳光的照射下，塔身的裂痕清晰可见，仿佛随时都会崩塌。但他知道，有些东西远比建筑本身更难摧毁。
就像那些战士的记忆，就像腐化之心的低语，就像高塔里发生的一切。
它们会一直存在，以某种形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