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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菲手指间蜜糖晶体滚烫，刑天那只仍在渗血的眼球被泡在维生液里。蓝光跳跃在屏幕上，舰队正饥渴地增殖。
"把K23区舰队调到前阵。"黛菲命令在空寂的控制室里回荡，"启动全部轨道防御炮。"没人回应，地板上菌丝干枯蜷曲，如同烧焦的毛发。她喉头发紧，刑天眼球表面浮动着一层油膜——像是有意识般抗拒着她。
操作台突然一震。"权限不足"警告框冻结了屏幕。黛菲指甲抠紧操作台缝隙。
"刑天权限还没清干净。"监控屏闪了几下，映出样本库里一簇微弱粉光。蜜糖晶体在她掌心脉动，仿佛心跳。
尖锐刺痛突然扎进她太阳穴。"清理垃圾。"沙丘意志在颅骨深处震荡。黛菲攥紧晶体，碎屑刺入掌心。血珠落在刑天眼球上。
屏幕骤然解除锁定，无数战舰在星图上展开，黛菲的呼吸扫过屏幕水汽。"我命令你们撕碎那些虫子。"她抹去血痕，维生槽里刑天眼球正盯着她。
菌丝像有意识般爬上控制台，形成新操作面板。"全部武器系统预热。"黛菲声音发颤，她不敢看刑天眼睛。
警报撕裂寂静："检测到空间异常！"
指挥室外传来闷响，战舰撞击震颤传来。黛菲踉跄几步，撞上冰冷屏幕。"深空信号源正在移动！"机械音毫无波澜地宣告战损。炮火光芒映在黛菲脸上，空洞而惨白。
"是绿宝！"沙丘意志突然撞击她神经，"她在用我们通道！"
黛菲胃里翻搅起来。她目光扫过蜜糖晶体中凝固的怜悯表情，一个大胆念头刺穿恐惧。"准备定向能量脉冲，"她手指悬停在启动键上，"目标锁定蜜糖晶体源头。"
沙丘意志无声无息。菌丝在她手腕上缓慢缠绕。"准——"话音未落，操作板爆出火花，刺进她手臂。
黛菲闷哼着拔出碎片，血滴在刑天眼球上。眼球深处突然闪出一丝光，如同嘲笑。
蜂巢监狱在蓝火中坍塌。绿宝在菌丝残影中聚形，断壁处菌毯如伤口翻卷。
"黛菲没死。"绿宝声音碎裂在火焰中，"她带着刑天部分权限..."菌丝从她残躯抽出，在空中扭结成人形。"蜜糖晶体还在她手里。"新身体还无法站稳。
刑天虚影在她意识中扭曲："必须毁掉晶体..."
绿宝按着剧痛的太阳穴："为什么？"她突然被虚影中的信息流冲撞——无数蜜糖晶体在黛菲指挥舰上闪烁，如同心脏搏动。
刑天身影在能量流中断续显现："那晶体...是我给蜜糖的礼物...是钥匙..."
绿宝猛抓胸前新生的菌丝："钥匙？"
"通往初始意识库..."刑天虚像在她视网膜上重叠，"沙丘的源头。"炮火擦过她新生的手臂，剧痛让她蜷缩在地，刑天的影像瞬间破碎。
通讯器被强行开启。"目标定位完成。"黛菲声音冰冷刺耳，"歼灭协议启动，清除残次品。"
光柱撕裂监狱残骸。绿宝向黑暗中扑去，菌丝裹着她弹射而出，新身体被气流撕开血口。逃生舱残骸上，蜜糖晶体粉末在余热中发亮，如同陷阱反光。
"她设伏..."绿宝贴在焦黑金属上喘息，"刑天？回答我！"意识深处只有电流杂音。远处黛菲主舰轮廓在星空下闪动，蜜糖晶体光芒在舰桥上如灯塔明灭。
绿宝喉咙深处涌上苦涩。"你真给了她钥匙..."新生眼睛泛起泪光，混合着绿液。
刑天虚影突然在她意识中爆出警报："快逃！"
黛菲舰队引擎光同时点亮，如同死神的眼睛。
"坐标输入完成。"黛菲手指敲下确认键，刑天的血已在面板上凝固。主舰"墓碑号"引擎轰鸣启动，蜜糖晶体悬在指挥中心，粉光流淌在每一处表面。
"检测到意识活动。"技术员声音像绷紧的弦，"目标区域...无法理解..."
黛菲走近晶体，其中艾丽西亚脸孔依然凝固在怜悯中。"只是量子波动，"她手指划过晶体，寒意顺指蔓延，"锁定能量源。"
沙丘意志无声无息，战舰开始扭曲空间。黛菲突然心悸，刑天眼球在她口袋中震动。
"启动超空间跳跃。"黛菲命令道。
舰桥光暗下来，蜜糖晶体却愈发明亮。黛菲刚抬手遮挡，一个声音突然在她脑中炸开：
"小模仿者。"
黛菲僵住，眼前景象破碎成绿宝被撕裂的残影。"她进入通道了！"黛菲嘶吼，"关闭跳跃引擎！"
警笛长鸣，舰体剧烈震荡。"能量反噬！护盾失效！"红光吞没舰桥。黛菲在警报声中瞥见晶体内部艾丽西亚的嘴角上扬了一毫米。
碎片雨点般坠落。黛菲狼狈地撑在操作台上。一只金属手臂突然刺穿晶体底座——刑天的备用机械臂。它在晶体粉光中抽搐，如同活物。
"你留着这些垃圾..."黛菲抓起操纵杆猛砸刑天手臂。警笛突然哑了，蜜糖晶体瞬间熄灭。
黑暗只持续半秒。灯光亮起时，所有人僵在原地——绿宝站在舰桥中央，手按在晶体上，残躯流淌着新鲜绿汁。"我的通道。"她微笑注视着黛菲惨白的脸。
"开火！"黛菲狂拍控制台。
炮口转动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绿宝毫不在意。"你们在撕碎的是刑天最后的意识残片，"绿宝轻抚蜜糖晶体表面，"黛菲，你比我更会亵渎死者。"
黛菲嘴唇发白："解除武装！"
"太迟了。"绿宝按在晶体上的手泛起绿光。刑天眼球从黛菲口袋中飞出，悬浮在她们中间。"通道已经开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