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孩儿传

第81章 天竺国降服玉兔 太阴星君说旧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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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桂香惑心

天竺国皇宫笼罩在反常的甜腻香气中,御花园里千株金桂一夜之间血色浸染,鹅黄色的花瓣褪成暗红,落英铺地如凝血残妆。红孩儿踏火轮掠过宫墙,靴底碾碎的花瓣突然化作兔形烟雾,翡翠右眼刺痛 —— 每片花瓣背面都生着细密的月白色绒毛,绒毛尖端凝结着点点银霜,正随着太阴星的方位微微颤动,仿佛整座花园都成了月宫桂树的倒影。

"圣僧慢走!" 执灯宫女们的齐声提醒突然变调,喉间溢出兔类特有的低啸。红孩儿转身时,假公主正从月洞门走来,鬓边金步摇垂落的不是珠翠,而是根根银亮的兔须,每根须尖都沾着细碎的月光粉末。她指尖弹出的十根银甲缝里,渗出淡绿色的月华精粹,在灯笼火焰上投出捣药玉杵的影子,腰间香囊分明是缩小版的广寒宫,宫墙上还缠着几缕嫦娥的青丝,每根都在吸收月光自行编织,将周围的桂树影子扭曲成捣药的剪影。

最骇人的是她眼底泛着的琥珀色微光,红孩儿翡翠右眼穿透表象,看见其胸腔内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棵微型月桂树,树根缠绕着半块八卦炉残片,正是当年老君修补月轮时遗漏的青铜碎块,表面 "离火" 符文与玉兔的月精之力诡异地融合。

【二】星君现身

红孩儿刚要掐诀,夜空突然降下霜白光柱,太阴星君踏月轮而至,衣袂翻卷间露出袖口的 "朔望" 二字刺绣,手中提着根断裂的九环银链,链环上刻满古篆,断裂处还滴着银白色的月华血。"孽障!偷了月宫捣药杵,又盗广寒宫的桂树精魄,真当本座寻你不着?" 星君的声音如月光冻雪,震得假公主手中灯笼 "砰" 然炸裂。

玉兔精尖笑一声,撕扯人皮面具,露出底下覆盖着青铜鳞片的躯体,鳞片缝隙间渗出桂树汁液,胸口镶嵌的八卦镜映出五百年前的画面:嫦娥将玉兔锁在月桂树下,树根渗出的琥珀色树脂恰好滴在老君遗失的八卦炉碎片上,两种神力交融之处,青铜纹路如活物般爬满兔身,将月精之力炼就成可化人形的妖躯。

"原来如此..." 红孩儿怀中的周天明珠突然发烫,光芒照出玉兔背后的透明虚影 —— 广寒宫的素衣仙女正坐在桂树下,手中编织的不是发丝,而是月桂树的年轮,每圈年轮里都封印着个被吞噬的月宫侍女,她们的魂魄正化作青铜丝,维系着玉兔的妖力。

【三】月劫真相

太阴星君祭起残破银链,链条在空中拼出 "朔望" 二字,月轮光辉注入链环,断裂处泛起微光。红孩儿立即将三昧真火注入其中,火焰顺着银链回溯,竟在虚空中投出段被尘封的记忆:上古后羿射日时,一支箭矢擦过月轮,导致广寒宫出现裂缝。老君用八卦炉炼制的青铜浆填补裂缝,却有残片坠落人间,被玉兔吞入腹中,与月桂树精魄融合成青铜妖躯,其体内的 "离火" 符文,正是当年修补月轮时的残留神力。

玉兔精趁机发难,口中喷出细如牛毛的青铜丝,每根都裹挟着侍女的哭号,如利箭般射向红孩儿。他额间太极图突然逆转,如黑洞般将青铜丝尽数吸入,翡翠右眼却看见丝线尽头连接着月轮上的裂缝,那里正渗出黑色的混沌气息,与玉兔的青铜妖躯形成共鸣,企图将月轮拖入混沌。

【四】金蟾吐月

假山后突然蹦出只三条腿的金蟾,背甲上布满月相纹路,正是月宫中看守桂树的守宫仙兽。它鼓胀的腹部映着残缺的月光,张口吐出半轮清冷明月,月光照在玉兔的青铜身躯上,竟发出铜钱被腐蚀的 "滋滋" 声,每片鳞片都在剥落,露出底下尚未完全同化的兔毛。

"好机会!" 太阴星君掐诀,断裂的银链突然活过来,链环自动咬住玉兔的青铜四肢,缺口处开始以红孩儿吸入的青铜丝为材料自行修复。红孩儿惊讶地发现,每段丝线都带着玉兔偷食桂树精魄的因果,链条每修复一环,月轮上的裂缝就缩小一分,正是 "以业力补全月劫" 的上古秘法。

金蟾再次鼓腹,吐出的月光化作千万把银刀,将玉兔喷吐的青铜丝斩成碎片。红孩儿趁机催动周天明珠,光芒化作筛网,将混杂其中的侍女魂魄一一分离,送回广寒宫虚影,她们的哭声渐歇,月桂树的年轮终于停止转动。

【五】广寒倒影

当最后一根青铜丝被抽出,玉兔精发出刺耳的尖啸,化作只缺了半边头骨的白兔,破损处竟生长着棵微型月桂树,枝叶间挂着无数透明的记忆泡泡,每个都映着嫦娥在广寒宫的孤寂剪影:独守月轮时的叹息、修补桂树时的泪光、与玉兔嬉戏时的浅笑。

周天明珠突然脱离红孩儿掌心,飞向月桂树苗,在根系间投出广寒宫的倒影。红孩儿透过明珠看见,月宫的青铜裂缝正在扩大,嫦娥的三千青丝化作情丝,竟将整个广寒宫吊在裂缝边缘,每根头发都系着个正在坠落的星辰,而裂缝深处,混沌浊气正如潮水般涌来。

"不好!她要扯碎月轮!" 太阴星君的月轮突然黯淡,"当年修补月轮的青铜浆,竟成了混沌侵蚀的缺口!" 红孩儿这才明白,玉兔的青铜妖躯、嫦娥的情丝、月轮的裂缝,皆是天地初开时埋下的因果,环环相扣,妄图借月劫撕裂三界。

【六】情丝劫火

红孩儿暴喝一声,将三昧真火与体内的混沌火精融合,火焰中竟浮现出铁扇少女的虚影,她手持芭蕉扇轻轻一扇,巽风裹着真火形成螺旋状火刃,顺着月桂树苗直扑广寒宫倒影。火刃过处,所有青铜纹路如冰雪消融,嫦娥的情丝纷纷断裂,化作流星雨坠向人间,每颗流星都带着月宫的清辉,却不再有混沌浊气。

玉兔精趁机要逃,却被金蟾一口吞下,腹中传来 "咔嚓" 的咀嚼声,再吐出时只剩片带着焦痕的兔毛,毛根处的 "离火" 符文已被真火净化,化作点点荧光融入月轮。红孩儿刚要松口气,明珠突然剧烈震颤,映出火焰山的画面:青铜巨门已开半扇,铁扇少女(傀儡)正将琉璃灯推入门缝,门内伸出的不再是青铜巨手,而是半张与他九分相似的人脸,眉心嵌着朵十二品黑莲,眼中跳动着混沌与真火交织的焰芒。

"那是......" 红孩儿握紧青铜斧镜,镜中倒映出自己额间的太极图,与门内人脸的黑莲形成完美的阴阳两极,"火灵祖巫的残影?" 太阴星君突然按住他肩膀,月轮光芒注入他体内,星裙上的 "朔望" 二字与他掌心的明珠共鸣:"童儿可知,当年老君分铸两颗星斗明珠,正是为了制衡混沌与火灵?" 她指向天际,被修补的月轮上,桂树阴影竟组成 "火候自心" 四字,"去火焰山吧,那里才是火德的终局。"

当风火轮腾空而起,红孩儿回望天竺国,御花园的血桂已恢复金黄,金蟾正趴在假山上吞吐月光,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梦。但他知道,广寒宫的裂缝、月桂树的年轮、青铜巨门后的人脸,都是天地初开时埋下的伏笔,而他手中的明珠、斧镜、灯芯,正是解开这些伏笔的钥匙。

火焰山方向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红孩儿掌心的明珠与太极图共鸣,竟在火轮周围形成十二瓣火莲,每瓣都映着他经历的劫难:火云洞的暴虐、南海的顿悟、凤仙郡的慈悲、金平府的智慧...... 原来所有的磨难,都是为了让他在面对火灵祖巫时,能真正理解 "火德自在" 的真意 —— 不是消灭混沌,而是让火焰在混沌中种下希望的莲花。

"敖烈,全速前进。" 红孩儿拍了拍白龙马的鬃毛,"母亲在火焰山等我,父亲的混铁棍在等我,而天地间的火灵,也在等我为它们找到自在的归处。" 白龙马仰天长嘶,四蹄踏月,风火轮的火焰与月轮的清辉交相辉映,在天竺国的夜空划出一道光轨,恰似天地间最明亮的道路。

当风火轮划破天竺国的夜空,身后留下的火莲轨迹,恰好与月轮上的 "火候自心" 四字遥相呼应。掌心的火焰,终将在混沌与光明的交界处,照亮那条让所有火灵自在呼吸的道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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