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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光榻上沉睡的朝露身上，落在了她怀中那柄流霜剑上。
“钥匙……在她……手中。”
“亦在……我等……心中。”
仙帝和人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思索。燕昭的话虽然晦涩，但指向性极其明确——最终的破局点，在于沉睡的朝露，在于新生的四象契，也在于他们所有人共同的意志。
“那烟烟呢？！”涂山月忍不住再次追问，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指向燕昭的掌心，“她的火种……还能支撑到那个时候吗？！你告诉我！”
燕昭沉默了片刻。
他缓缓低下头，再次看向掌心那点稳定燃烧的赤金火苗。这一次，他没有回避，右眼中的熔金之火微微跃动，仿佛在与火苗无声交流。
“涅盘……非死……非生……”
“火种……未熄……即……希望……”
“她……在等……”
“等……一个……契机……”
“等……最终……的……火光……”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他摊开的手掌微微收拢，仿佛要将那点微光彻底护住，隔绝外界所有的纷扰与质疑。
“而那个契机……”燕昭抬起头，熔金之火的目光穿透虚空，仿佛看到了那座被污秽灵脉包裹的万法归源殿，“……就在……明日……黎明！”
话音落下，一股无形的、冰冷的战意，如同苏醒的太古凶兽，从他身上缓缓弥漫开来。
涂山月还想说什么，却被仙帝抬手制止了。仙帝看着燕昭那守护的姿态，看着那点微弱的火苗，又看了看沉睡的朝露，最终深吸一口气。
“传令下去。”仙帝的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响彻这片区域，也通过灵脉传向四界联军各处，“全军休整！所有阵法大师、机关宗师，即刻前往临时指挥台，分析万法归源殿防御节点！”
“所有将士，疗伤、进食、静心！”
“明日黎明……”
“便是最终清算之时！”
人皇重重点头，眼中燃烧着破釜沉舟的火焰。
涂山月咬了咬嘴唇，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燕昭掌心那点微光，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转身化作流光离去。
喧嚣的命令声、飞掠的流光打破了短暂的宁静。联军庞大的战争机器再次开始运转，为最后的决战做着最后的准备。肃杀而压抑的气氛，如同沉重的铅云，笼罩在每一个角落。
疗愈之地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天地树霞光流淌的细微声响。
燕昭依旧沉默地守护着掌心的火苗，如同亘古不变的礁石。
朝露在沉睡中无意识地蹭了蹭怀中冰凉的流霜剑剑柄。
远处，阿吞发出一声悠长而痛苦的呻吟，巨大的身躯在法阵光芒中微微抽搐。
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那面死寂的明夷古镜，布满裂痕的镜面深处，极其极其微弱地，闪过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冰冷的、数据流般的幽光，随即又彻底隐没于死寂。
决战前夜，万籁俱寂。
唯有新生天地树虚影上的青鸾烙印，如同永恒的守望者，静静俯瞰着下方。
沉默是最大的坦白，而黎明，将带来最终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