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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钗是她的心头肉，此番远行，她何尝不是日夜悬心？
薛姨妈勉强笑了笑，目光落在窗外，院中的海棠花开得正盛，却无人欣赏。
她喃喃道：“若是从前，宝玉定会拉着姑娘们在这儿赏花作诗……”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连忙岔开话题，“元春这几日可还忙？”
王夫人会意，顺着她的话道：“元春丫头如今管着府里的事，听说整顿得井井有条，连老太太都夸她能干呢。”
提起元春，王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元春从宫中回来后，性子越发沉稳，如今接手管家，更是雷厉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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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心里清楚，元春的婚事至今没有着落，年纪又大了，再拖下去，只怕更难寻到好人家。
她忍不住叹道：“若是娘娘能再帮衬一二就好了……”
薛姨妈压低声音道：“姐姐，我听说凤丫头那肥皂生意，如今赚得盆满钵满。”
“元春若是能得娘娘青睐，何愁没有前程？”
王夫人苦笑摇头：“娘娘的心思，谁猜得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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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正在账房里核对府中开支。
自从她接手管家后，便大刀阔斧地裁减用度，整顿人事。
府中的亏空虽未完全填补，但至少不再像从前那般捉襟见肘。
她揉了揉酸胀的眉心，抬头看向窗外，恰好瞧见王熙凤带着几个伙计从侧门进来，身后还跟着几辆装满货物的马车。
平儿眼尖，远远瞧见元春，连忙行礼：“大小姐安好。”
王熙凤也笑着走过来：“妹妹忙着呢？”
元春淡淡一笑：“二嫂子这是又进新货了？”
王熙凤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故作谦虚道：“不过是些小玩意儿，不值一提。”
她顿了顿，又道，“妹妹若是得空，不妨去我那儿坐坐，最近新制了一批茉莉香皂，香气极好，最适合闺阁使用。”
元春点头应下，目送王熙凤风风火火地离开，心中五味杂陈。
曾几何时，她也是宫中备受瞩目的女官，如今却只能困在这深宅大院里，与账本为伴。
而凤哥儿，却因攀上了皇后娘娘，活得风生水起。
一旁的抱琴看出她的落寞，轻声道：“小姐，您若是累了，不如歇会儿？”
元春摇摇头，提笔继续记账，语气平静：“府里的事耽搁不得。”
夜色渐深，贾府内一片寂静。
元春独自坐在窗前，手中捏着一块王熙凤送的茉莉香皂，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
她想起白日里王熙凤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心中酸涩难言。
若是当初她没有一时糊涂，如今站在那个位置的，会不会是她自己？
抱琴轻轻推门进来，低声道：“小姐，夜深了，该歇息了。”
元春回过神，将香皂放入匣中，淡淡道：“这就睡。”
她吹灭烛火，躺在床上，却辗转难眠。窗外月光如水，洒在床前，映出一地清冷。
元春闭上眼，心中默念：或许，这就是命吧。
夜里她做了个梦，梦到自己成了贵妃，皇上待她如珠如宝，封她为贤德妃。
皇上特许她回家省亲，荟芳园被改成了大观园，作为贵妃的省亲别墅。
她作为贵妃，贾府中男女老少都听她安排，一时风光无限。
不知道做了多久的梦，耳边传来抱琴的声音：“小姐，小姐……夫人唤您过去。”
元春一下子醒了。
梦里做了什么全然不记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