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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知珩轻抿着唇，连一个目光都没有给穆安瑶。
他一直看向江柠。
穆安瑶不停往后退着，一边退一边笑，等停下脚步时，又哭了起来。
看起来，像个神经不正常的人。
江柠实在不忍心，想先把人带回去。
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穆安瑶表情痛苦地倒了下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江柠都来不及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切安静下来后，她才看到，裴知珩身后的黑衣人，举着的那把装了消声器的枪，正对着穆安瑶的方向。
而倒在血泊中的人，手里也有一把枪。
江柠很好奇穆安瑶怎么会有枪在身上的。
但此刻这个问题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得救她。
子弹正中心脏的位置，鲜血不停地往外流淌。
江柠死死地捂住伤口，可血液还是从她的指缝里流出。
刺骨的寒意席卷着她，让她越来越恐惧和害怕。
她虽不喜欢穆安瑶，但也从来没想过让她死。
江柠冲着裴知珩大吼，“救救她啊！她快死了！”
救护车来得不算慢，穆安瑶被抬上了车，江柠要跟着一起去。
裴知珩抓住了她，“我送你去！”
江柠甩开他的手，“不劳裴总费心了！”
医院的急诊室外，江柠一个人独坐着。
里面是穆安瑶，是穆家的掌上明珠，如今却孤零零地躺在抢救台上，身边竟一个关心探望的人都没有。
虎落平阳被犬欺。
何等可悲。
灯灭，门开。
医生出来宣布结果。
心脏受损严重，出血过多，已无力回天。
江柠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脑海里一遍遍地响起，在来医院的途中，穆安瑶紧紧地抓着她的手，重复着的那句话。
“救救我哥哥！”
床上的人看起来好像并没有死亡，只是睡着了一样。
然后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梦醒了，大家都还好好的。
裴知珩还是那个君子如玉般的裴知珩。
穆安瑶还是那个嚣张跋扈的任性小姐。
此刻，江柠倒很希望她醒过来，继续跟她作对，继续张牙舞爪。
总好过这样昙花一现的死去。
穆景彦要是知道，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就这样香消玉殒了，大概会发狂吧。
穆安瑶这个傻姑娘，原来是这样爱自己的哥哥。
为了给哥哥报仇，竟然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可她哪里知道怎么开枪啊，连保险都没拉开。
保镖是不会考虑有没有打开保险这个问题的，他们只看到穆安瑶手里的枪对准了裴知珩，所以，他们毫不犹豫地开枪了。
忠心护主，何错之有。
江柠已彻底分辨不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