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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杰、顾源欢喜地陪着他们在客厅说话。
刘安东看着顾源，透过外甥女，就似看到了当年的妹妹刘安娜，心下五味杂陈。“小媛，你愿意和舅舅去国外吗？”
顾杰面含喜色与鼓励。
顾娜抬起头，眼里是熊熊的羡慕火焰，“舅舅，我姐这次考试，又是年级倒数第一，她怎么能出国？她上得了外国的学校吗？要是出国后，一考试就0分，把舅舅的脸面都丢尽了，更是连我们华国人的面子都丢了……”
顾源不是顾媛，她迎视着刘安东的眼睛，“舅舅，我生病了，是心理的病。一到考试的时候，脑海里全是妈妈被乡下坏人打骂、吐口水、扯头发、耳朵、被他们泼粪的记忆。
耳边，全是那些大婶大妈训斥自家孩子的声音。
她们说：女孩子读什么人？看看牛棚那个姓刘的破鞋，听说还是什么大才女、翻译家，书多了，多废了，成了右派。
我不知道为什么，妈妈明明没有错，那些人都打她、骂她，妈妈不让他们打我，将我护着。
每次妈妈挨打挨骂时，她就把我关入牛棚，叮嘱我不要出来。
我好想帮她，可我帮不了妈妈。
妈妈好痛，妈妈的头都流血，痛得路都走不了，他们还逼妈妈打扫牛棚，铲牛屎，妈妈的手臂痛得抬不起来……”
顾源回想着原主的记忆，痛苦地说着，不知不觉间，已然是泪流满面。
“舅舅，妈妈说知识最有用，可以建设我们的国家，造福百姓。可是为什么，那些人因为妈妈读的书多，要打她、骂她、欺负她。舅舅，我想不明白，我不懂，我要实现妈妈的愿望，好好读书。可是我又怕做得太好，会跟妈妈一样……”
“舅舅，我好痛苦啊！每次考试的时候，就会有好多声音在脑子里吵，吵得我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得了，眼前全是妈妈被打骂、欺负的画面……”
顾源抱住双膝，不由自主将脑袋埋在膝盖上，整个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
“妈妈说，让我乖乖等着外公，等着舅舅来接我。妈妈说，她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会在天上守护哥哥，守护我，也会在天上祝福外公、舅舅，用另一种方式爱着家人、亲人……”
顾杰将脸转向一面，泪水夺眶而出。
刘美玲已然泣不成声。
表妹的童年经历过那么多痛苦的记忆，已经留下了心理阴影。
小时候，她和姑姑的感情很好，姑姑一直很知性、优雅，生得又美丽大方。
刘美玲一把将顾源抱在怀里，“小媛别怕，你妈妈守护着你，往后姐姐也会保护你，别怕，别怕，你有很多爱你的人。你的外公，舅舅、舅妈、表哥、姐姐、哥哥……”
刘安东只有道不出的心痛，妹妹在几年前没了，而他们是在妹妹病逝后两年后才接到消息，天人永隔，心痛如是。
他打了一个手势，将顾杰叫进了书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