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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个时候找我？”她走近，轻轻问道。
原本想问他为什么这个时候不在沈家，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沈家那群人，亲情淡薄，表面觥筹交错，背地里却恨不得撕碎对方，回去也不过是场鸿门宴。
沈观抬眸看她，眼底映着远处的灯火，没有回答：“陪我去个地方？”
这个点……江听绾看看四周，大多人都熄灯准备睡觉了。
算了……
来都来了。
“好吧。”她挑眉，故意拖长语调：“那就满足沈总这个新年愿望咯。”
车子驶离市区，穿过蜿蜒的海岸线，最终停在一片僻静的沙滩旁。月光洒在细软的沙粒上，像是铺了一层银霜。
江听绾下车，海风拂过她的发丝，带着微咸的凉意。
“来这么远的地方？”她侧头看向沈观。
视线中，他径直走向沙滩中央。
江听绾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那里静静立着一架钢琴，黑漆琴身在月色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江听绾脚步顿住，心下有几分疑惑。
当她走近，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琴键时，一个猜想已经在她脑海里成形。
“这是……当年那架？”她有些试探性地问道。
“嗯。”沈观站在她身侧，声音低沉，“你还记得。”
她就算不记得了，因为是他带她来的，也会和那张照片联想在一起吧？
江听绾轻笑，指尖在琴键上轻轻滑过：“调过音了？”
“嗯。” 沈观轻轻点头。
江听绾缓缓坐下，手指悬在琴键上方片刻，随即落下。
熟悉的旋律流淌而出，是当年那首她弹过的曲子。
曲调依旧，只是弹琴者心境不再孤寂。
令她出乎意料的是，沈观也在她身旁坐下，修长的手指加入进来。
他的指法娴熟，可节奏却比她更加沉稳，像是历经岁月沉淀后的从容。
他们两个明明从未合奏过，却出奇地默契。
琴声与海浪声交织，月光为两人镀上一层朦胧的银边。
一曲终了。
江听绾收回手，半开玩笑地问：“沈总今晚是带我来试琴的？”
沈观没有回答，只是转头望向漆黑的海面。
就在江听绾疑惑之际。
远处的海面突然亮起一点微光，紧接着是第二点、第三点……
无数光点如星辰般浮现，逐渐汇聚成一幅巨大的画面——那是她弹琴时的侧影，栩栩如生，由上万架无人机精心排列而成。
光点缓缓变换，画面切换成她微笑的模样，再后来，是“江听绾”三个字，最后定格为两人四手联弹的画面：
江听绾愣住，心跳有些加快。
她下意识看向沈观，却见他目光灼灼，深邃的眼底映着海上闪烁的光。
“喜欢吗？”他轻轻问。
江听绾又扭过头望着海面上的光影，带着笑意回答：“当然喜欢。”
沈观伸手，轻轻将她的脸转向自己：“我问的不是这个。”
四目相对，他眼底不加修饰的情愫让江听绾呼吸微滞。
“我们之间，你从来都知道我的处境，我也知道你的处境。”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脸颊，声音低哑，“我们几乎是最了解彼此的人，旗鼓相当。唯独有一点，我没办法确定。”
他微微俯身，气息拂过她的唇：“江听绾，你喜欢我吗？”
江听绾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时难以回答。
两人目光僵持。
沈观看着她，忽然轻笑一声，打破了僵局。
“算了。”
下一秒，他低头吻了下来。
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无人机的光芒在他们身后流转。
他的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却又在触碰到她的瞬间变得温柔。
江听绾闭上眼，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衣襟。
就算她不说喜欢，又如何呢？
他也不会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