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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浮山主峰，晨曦初露。
程羽从昏迷中醒来，全身如同被万根钢针穿刺般疼痛。他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向雪憔悴的面容。她趴在床边睡着了，长长的睫毛下是明显的黑眼圈，一只手还紧紧握着他的手腕，似乎生怕他会在睡梦中消失。
程羽尝试挪动身体，立刻惊醒了浅眠的向雪。
"程大哥！"向雪猛地直起身，眼中闪过惊喜，随即又布满担忧，"别动，你的经脉还很脆弱。"
她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显然这几天说了太多话，喊了太多次他的名字。程羽心头一热，又愧疚不已："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三夜。"回答的是从门外走进来的林震天，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向师妹几乎没合眼，要不是王师弟强行把她按在床上，她连这点睡眠都不会有。"
向雪耳根微红，接过药碗递给程羽："先喝药，这是用'九转还灵草'熬制的，能修复受损经脉。"
程羽接过碗，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向雪的手指，感受到她掌心厚厚的茧——这是连日施法留下的痕迹。他仰头将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感受着一股暖流从喉咙扩散到四肢百骸。
"小黑那边..."程羽放下碗，迫不及待地问道。
"暂时安全。"林震天在床边坐下，"你昏迷前构筑的防护屏障很有效，那些黑气这几天都没能靠近光茧。"
程羽松了口气，却又皱起眉头："但我没能完成最后的加固。天魔之主不会轻易放弃，它一定会..."
"程大哥，你现在需要休息。"向雪打断他，语气罕见地强硬，"你的元婴刚刚稳定，再贸然动用灵力太危险了。"
程羽张嘴想反驳，却被一阵剧痛打断。他捂住腹部，冷汗瞬间浸透后背。内视丹田，玄天麒麟元婴虽然已经重新融合，但表面布满了细小的裂纹，就像一件被粗暴粘合起来的瓷器。
"看到了吗？"向雪眼中含着泪光，"你的元婴随时可能再次分裂。如果再来一次，我...我可能就..."
她没说完，但程羽明白。上一次他能活下来已是奇迹，下一次未必有这样的好运。
"好，我听你的。"程羽终于妥协，"先养伤。"
向雪紧绷的肩膀这才放松下来，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王大力带着一个身穿杂役弟子服饰的少女走了进来。少女约莫十六七岁，面容清秀，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壶灵茶和几样点心。
"程师兄醒啦？太好了！"少女眼睛一亮，声音清脆如黄鹂，"厨房刚做好灵茶和点心，我特意送些过来。"
程羽觉得这少女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向雪接过托盘，温和地说："谢谢你，小青。"
"应该的！"名叫小青的少女甜甜一笑，目光在程羽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恭敬地退了出去。
王大力关上门，搓着手道："这小丫头手艺不错，这几天做的灵食帮了大忙。"
林震天倒了四杯灵茶，分给众人。程羽接过茶杯，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扑面而来，让他精神为之一振。茶汤呈现出罕见的淡金色，表面浮着几片银色茶叶，在杯中缓缓旋转。
"这是...银芯金毫？"程羽惊讶道，"玄天宗最珍贵的灵茶，据说千年才能采摘一次。"
"没错。"林震天点头，"小青在整理库房时发现的，说是正好给程师弟补身子。"
程羽心中一动："一个新入门的杂役弟子，怎么认得这种顶级灵茶？"
"她可不是普通杂役。"向雪解释道，"小青是玄天宗一位长老的孙女，从小在宗门长大，对各类灵物如数家珍。这次浩劫中她侥幸活下来，自愿做些杂务。"
程羽点点头，不再多疑，慢慢啜饮着灵茶。茶汤入喉，化作一股暖流涌向丹田，连元婴的疼痛都减轻了几分。
"好茶！"他忍不住赞叹。
王大力咧嘴一笑："俺就说吧，这丫头有两下子。她还特意问了你爱吃什么，说要做些合你口味的点心。"
程羽拿起一块淡绿色的糕点咬了一口，顿时满口生香："是青灵糕！我小时候最爱吃的。"
"奇怪，她怎么知道你喜欢这个？"林震天敏锐地察觉到异常。
向雪想了想："可能是我前几天整理程大哥物品时提到的吧。"
众人闲聊片刻，林震天和王大力便告辞去巡视悬浮山。向雪本想留下照顾程羽，却被他劝去休息。
"你比我更需要睡眠。"程羽轻轻拍了拍向雪的手，"放心，我保证不乱来。"
向雪犹豫了一下，终于点头离开。临出门前，她回头叮嘱："有任何不适立刻传音给我，我就在隔壁。"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程羽尝试着盘膝而坐，开始检查体内状况。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经脉多处出现裂痕，灵力流动滞涩；丹田中的玄天麒麟元婴虽然形态完整，但内部两股力量仍在微妙地对抗着，随时可能再次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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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想办法彻底融合..."程羽喃喃自语。
他回想起天魔之主的话——"你父亲体内也有我族血脉，正如你一样"。如果这是真的，那么程家先祖是如何平衡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的？《玄天宝录》中为何没有任何相关记载？
思索间，一阵困意突然袭来。程羽有些诧异，他刚醒来不久，不应该这么快就感到疲倦。但眼皮越来越重，他不由自主地躺回床上，陷入了沉睡...
梦境如潮水般涌来。程羽梦见自己站在一片血海中，周围漂浮着无数尸体——有林震天、王大力、向雪，还有其他玄天宗弟子。他们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充满难以置信的惊恐，仿佛死前看到了最可怕的事物。
而程羽的手中，握着一把滴血的长剑。
"不...这不是我..."程羽在梦中颤抖着后退，却听到一个熟悉的笑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