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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韵想起她早上捡到的那只长耳兔，跟这个有点像，不过表情不同，这只睁着一双暗紫色瞳仁的大眼睛，而那只是眯眯眼。
“这是……你手工做的古风兔子玩偶？”钟韵问。
“它是阿玉啊！你不记得啦？”电话那头的詹思思大叫，“我的女猪脚啊！”
钟韵想起来了，这是詹思思漫画里的角色。
詹思思打小学美术，从艺术学院毕业以后一直无所事事，去年开始在网上发自己画的画，一不小心成了个拥有百万粉丝的小网红。
她年初刚出版了一册漫画，漫画的主角就是这只叫阿玉的长耳兔。
巧了，眼看临近中秋，这兔子很应景。
钟韵想起工作室用于商业联络的中秋礼盒，要是里面加一只缩小版的阿玉，应该还不错，可以考虑和詹思思联名定制，借她这个小网红的人气，给工作室打打广告。
钟韵立即将合作的想法与詹思思表明，詹思思愉快同意，并且不要联名费，唯一的条件是，钟韵回去以后得给她当一天的模特。
漫画后续即将出场的新角色的人型设计，詹思思想要按照钟韵来画。
钟韵勉为其难答应下来，转头就去联络工厂加急定制。
匆忙被挂断电话的詹思思发来一条长语音，大骂钟韵工作狂，忙起工作没朋友，钟韵淡淡问了她一句：“这兔子哪儿是你的手工？”
詹思思理直气壮：“在它耳朵里！”
钟韵扒开阿玉的两只耳朵，在它的右耳里发现一大一小两个字母Z，银丝绣字，除了针脚有点乱、位置隐蔽、工程量低，没别的毛病。
好一个手工打造。
要是再添一个Z，这只耳朵就单方面睡着了。
钟韵失笑，将阿玉安放到沙发上，她则抱着电脑坐在地毯上忙工作。
忽然响起两道音调不同的消息提示音。
一条消息来自钟韵工作室的合伙人武泽，武泽昨天出差去了外地，这会儿忽然想起来，歉意地发语音过来，祝她生日快乐。
另一条消息是来自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只有生日快乐四个字。
钟韵看了一眼，隐约猜到对方是谁，本不打算理睬，对方又发来一条短信。
“我怀孕了。”
钟韵垂眸盯着这条短信，三秒后，她放下手机，捏了捏眉心，起身走进卫生间，想洗把脸清醒清醒。
看着镜子里面无表情的脸，钟韵忽然想起，那个与她长得有五分像的瘦弱女人。
“呵。”
镜子里的脸突然笑了。
嘴角的弧度露出森白的牙齿，钟韵肆意地嘲笑着镜中人，笑到视线模糊，泪流满面，胸腹里也开始绞痛起来。
太蠢了。
笑声戛然而止，钟韵一把捞起洗漱台上的玻璃杯，朝着镜中人狠狠砸了过去。
片刻后，她回过神来，面前的镜子已经不能再照出完整的人脸。
飞溅的碎片划破额角，一滴血渗出来，顺着脸侧滑下，钟韵仿若无知无觉，呆呆望着抖如筛糠的右手。
她的右手不知何时捡起了一块碎玻璃，攥在掌中，锋利割进肉里，痛到麻木，粘稠的血液滴流如注，落入水池。
钟韵抿唇，扔掉碎玻璃，返身出去，重又拿起手机，无视对方发来的B超报告照片，径自在对话框输入。
“爽吗？”
发送。
—— (●?●) ——
如果有的选，李瑶筝发誓，她绝对不想再到这栋让她留下心里阴影的居民楼来。
至少不要到这个披着17B外衣的18层楼来。
昨天李瑶筝加完班过来，大半夜遇上停电不说，还闹了个乌龙——来电后，她发现自己开错了房间门，怪不得一直显示密码错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