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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性子,与暴躁似乎是不搭钩的。
“只是感觉,我总觉得先前我的脾气不好。”沈连安垂眸,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碗沿。
“错觉。”玄知许简短地答了两个字,便又夹了菜放到沈连安碗中,试图转移话题。
沈连安垂眸看了一眼碗中堆成小山的菜肴,却并未反驳,只是忽然开口:“可我当真不是好人,先前的我可是会害人的。”
玄知许手中的筷子顿了一下,心下骤然一紧:“你可是又想起来什么了?”
周围的人嘴巴都已经封严了,他如何知道的?
除非...
除了想起来,玄知许实在做不出任何解释。
见到玄知许骤然严肃的样子,沈连安抿了抿唇:“没想起来什么,只是先前听白谨言说,我给他下过毒。”
玄知许担心沈连安起疑,只得垂着眸子,放柔了声音:“哥哥先前做了很多不好的事,若你有想起来一些,一定要告诉哥哥,让哥哥提前有个准备。”
沈连安抿唇笑了笑,应了一声:“嗯。”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玄知许的心安定了下来。
…
寅时的天色还笼罩在浓重的墨色中,沈连安是被一阵钝痛从睡梦中唤醒的。
他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指尖触到的肌肤滚烫得吓人。
混沌中撑起身子时,眼前一阵阵发黑,差点又栽回床上。
“小公子可是醒了?”殿外立即传来侍卫警惕的询问。
沈连安撑着床柱坐稳,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无事,起来喝点水罢了。”
话音未落,殿门便被叩响。
紧接着,一大群侍卫走了进来,在殿内四处翻找查探。
又是如此。
每次自己一发出点声响他们就会如临大敌地进来。
坐在桌边抿了口凉水,沈连安望着窗外朦胧的月色,忽然开口:“医师院夜间可会出诊?”
“小公子要唤齐大夫来?”侍卫立刻紧张起来。
放下茶杯,沈连安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让他休息吧,叫今夜当值的医师来就好。”
这话落下不久,殿外就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须臾,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躬身而入。
沈连安将手腕搭上脉枕,抬眼时正对上老者的目光。
老者取出他的脉案,指尖搭上脉搏许久,眉头却越皱越紧。
“齐大夫医术精湛...”老者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脉案上清清楚楚写着“风寒未愈”,可这脉象...
“怎么了?”沈连安声音虚弱,眼前又一阵发黑,不得不闭了闭眼。
“二公子可是觉得头晕目眩?”老者追问。
“嗯。”沈连安点头,额头已渗出细密的冷汗。
“胸闷气短,嗓子疼痛?”
“嗯。”他哑着嗓子应答。
“全身无力?”
沈连安再也支撑不住,缓缓点了点头,苍白的脸色在烛光下泛着病态的潮红。
老者收回手,沉吟道:“二公子这些症状,乃是劳累过度、休息不足所致。”
说着便要开方子。
“有劳了。”沈连安道了谢,话音未落就听见殿外传来通报。
“君上到!”
玄知许快步走到沈连安床前,眉头紧锁:“怎么叫医师了?哪里不舒服?”
沈连安勉强扯出个笑:“没事的。”
玄知许转向老医师:“林大夫查出了什么?”
林京华低着头,声音恭敬:“回君上,小公子是劳累过度导致的头晕气短。”
说着呈上药方:“开了些安神的药。”
玄知许这才稍稍放心:“退下吧。”
待林京华退到殿外,玄知许扫了眼侍卫。
侍卫心领神会,立刻将医师拦在殿外。
玄知许转身柔声道:“离天亮还早,弟弟再睡会。”
沈连安抿着唇,忽然问道:“哥哥,这林大夫医术如何?”
话音未落,他的右手就不自觉地抬了起来,似乎想要为自己把脉。
玄知许顺势握住他的手腕,指腹在他掌心轻轻摩挲:“能进医师院的,都是翘楚。”
感受到掌心传来的微颤,他的声音越发轻柔:“可是有什么问题?”
“我身子实在不舒服,可林大夫却说...”沈连安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眼中闪过一丝恍惚。
玄知许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肩头,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别多心,明日让齐大夫也来瞧瞧。”
话音落下,一缕不易察觉的法力悄然渡入沈连安体内。
沈连安眼前一黑,软软地倒进了玄知许怀里。
玄知许稳稳接住,将他抱到床上,仔细掖好被角,这才离去。
殿外的林京华还跪着。玄知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方才看出什么了?”
“二公子的脉...”林京华额头抵地:“臣不敢欺瞒君上。”
“仔细说。”
“小公子看似无恙,实则内里已虚空如纸。老臣虽非蛊修,却察觉到他体内有压制记忆的蛊虫...依此情形,恐怕...”林医师声音发颤:“恐怕只剩月余可活了。”
玄知许的手骤然攥紧,骨节发白。
他早该想到的。
从带回宫中,让齐锡玉为他诊治开始,齐锡玉就隐晦地提过,他身体亏损得厉害,等记忆恢复之日,便是油尽灯枯之时。
“今日之事,不可外传。”他声音低沉得可怕。
“是。”林京华不敢抬头,匆匆退下。
玄知许独自站在空荡荡的殿门外,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
沈连安再次睁开眼时,头痛如裂,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在脑内翻搅,胀得他几欲发狂。
他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把脉,右手却不受控制地颤抖,指尖刚触到腕部就软绵绵地滑开。
无奈之下换作左手,刚要仔细探查,殿门就被“吱呀”一声推开了。
“二公子!不可。”齐锡玉快步上前,一把按住他乱动的手腕。
沈连安蹙眉看向医师:“齐大夫?”
“今晨的事,臣听林前辈说了。”齐锡玉神色凝重,从药箱中取出银针:“林前辈拿着脉案来问臣,说小公子的脉案有异常,担心是不是开错了药。”
“如何有异常?”沈连安任由他施针,声音虚弱却带着追问。
“断筋再筑之术后会有头晕发热等症状,脉象自然会有所不同。”齐锡玉一边施针一边解释:“这期间一定要静养休息。”
银针入穴的刹那,沈连安顿觉一股清凉之意顺着经脉游走,原本要炸裂般的头痛竟真的减轻了几分。
“二公子,君上在天禄殿等您。”齐锡玉收针后轻声道。
沈连安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强撑着起身:“走吧。”
…
沈连安强撑着身体来到天禄殿,玄知许见他面色苍白,心疼不已,忙上前扶住他。
“哥哥,我总觉得这病没那么简单。”沈连安虚弱地说道。
玄知许心里一紧,却还是温柔安慰:“别多想,安心养病就好。”
而沈连安在天禄殿休息时,无意间又摸到了自己的手腕,想要给自己把脉,却被玄知许再次阻止。
玄知许握着他的手,说道:“别再折腾自己了,有哥哥在。”
沈连安看着玄知许担忧的眼神,心中一暖,缓缓点了点头,靠在了玄知许的怀里。
玄知许轻轻拍着他的背,仿佛这样就能驱散他身上的病痛。
…
浔洲,柳府。
柳弦手中捏着一封没有署名的信,眉头紧锁。
信笺泛着淡淡的墨香,却不见任何落款。
他环顾四周,不明白这封信是何时,由谁送来的,又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案头。
“夫君,怎么了?”裕轻云端着茶点进来,恰见丈夫对着信纸出神。
“不知是何人送来的信。”柳弦将信纸递给她看:“连姓名都没留下。”
裕轻云接过信,还未拆开便笑了:“方才在府门外,有个小乞丐说是给你的,我便拿进来了。问是谁写的,他支支吾吾不肯说。”
柳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展开信纸的瞬间,他瞳孔骤然一缩,随即面上浮现出惊喜之色。
“怎么了?”
“夫人可记得我提过的羽之?”柳弦手指微颤,指着信上内容。
“嗯。”裕轻云凑近细看。
信上写道:羽之现已改名宗纪千,之前在沧州碰见过他一次,或可向南北寻。
落款,沈连安。
裕轻云看完后皱眉:“这字...”
柳弦猛地站起身,从博古架上取下一个檀木盒子:“这盒子里是当年在漓州城留下的脉案,你瞧,这字迹与老时的截然不同。”
“许是多年未见,笔迹生疏了。”裕轻云宽慰道:“何况二公子当年眼睛受伤,手也不知是否痊愈,写字丑些也正常。”
柳弦摇头,一脸不赞同:“这倒也说得通。只是...”他指着信纸上的“寻”字:“你看这字,中间缺了几笔,这...”
“这可不是他的风格。”
“难道是看不见才写成这样?”裕轻云接过话头,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疑惑。
柳弦深吸一口气,喃喃道:“他真的是老时,可他的字…与老时差太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