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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纱店的落地镜前，张援的指尖在蕾丝头纱上微微一顿。顾寒峰刚为她别上的钻石发卡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光芒，映得镜中人眼角那颗泪痣格外清晰。
"顾太太真美。"设计师捧着第二套礼服进来时，林夏正把震动不停的手机往身后藏。
张援从镜中捕捉到这个小动作："拿来。"
"是匿名举报信。"林夏递过平板时，婚纱的鱼尾裙摆扫过满地玫瑰花瓣，"技术部验证过邮件路径，来自......"
"赵明远的代理服务器。"张援的指甲在屏幕上划出裂痕。附件里1998年的老照片上，顾父与舅舅在工地争执的画面被特意圈红，配文写着"顾家见死不救的报应会应在婚礼当天"。
顾寒峰推门进来时，水晶吊灯突然暗了暗。他手里还拿着两杯香槟，领结松散地挂在脖子上："试完这套就去老宅？父亲准备了......"
"机房。"张援扯下头纱塞进他手中，婚纱的束腰勒得她肋骨生疼，"72小时内给你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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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温机房的蓝色冷光里，张援将照片扫描进量子计算机。二十年前的像素在算法重构下逐渐清晰，舅舅工装裤口袋露出的半截烟盒突然让她瞳孔骤缩——那是赵明远父亲卷烟厂的特供包装。
"伪造的。"她敲击键盘调出气象数据库，照片标注的日期根本是梅雨季，"但顾氏当年确实竞标过那个工程......"
凌晨三点，林夏端着咖啡进来时，发现张援正在黑进市政档案库。屏幕上同时运行着赵明远近半年的通讯记录分析图，某个深圳号码的联络频率在每次股市异动前都会激增。
"陈宇轩的备用手机。"张援突然出声，把林夏吓得泼出半杯咖啡，"他们想用这个离间计拖延量子加密项目的上线。"
拂晓的晨光渗进防尘窗帘时，张援终于直起僵硬的脊背。她将证据链打包发送，却在按下回车键前停顿两秒，把顾寒峰的邮箱从收件人列表里删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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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老宅的雕花铁门敞开着，庭院里积着未扫的银杏叶。张援的高跟鞋踩碎晨露时，看见顾寒峰跪在祠堂青石阶上的背影，西装外套结着霜花。
"查清楚了？"他没有回头，面前摊着泛黄的工程合同，"父亲凌晨就去公司调原始档案了。"
张援的呼吸凝在胸口。她看见供桌上摆着舅舅的牌位，香炉里三炷线香才燃到三分之一。
"1998年7月16日。"顾寒峰指向合同末页的暴雨预警签字，"父亲停工通知送到时，你舅舅为抢救设备已经......"
银杏叶突然纷纷扬扬落下来。张援跪下去时，戒指磕在青石上发出脆响。她摸到顾寒峰冻僵的手指，发现他掌心有道新鲜的血痕——那是捏碎祠堂玻璃相框留下的。
管家匆匆跑来通报媒体围堵大门时，顾寒峰正用领带缠住她刮破的膝盖。院墙外隐约传来"顾氏逼死民工"的喊声，而祠堂的古老座钟刚好敲响七下。
"陈宇轩买了热搜。"张援把平板转向他，实时股价图上顾氏科技正在跳水，"赵明远现在应该正在机场贵宾厅，等着看明天的婚礼取消通告。"
顾寒峰突然轻笑出声。他沾着血的手指划过她锁骨，那里有昨晚机房熬夜留下的静电灼痕："顾太太要不要赌一把？七十二小时后，贵宾厅会改成他的拘留室。"
晨雾散尽的刹那，张援看见他眼底映出自己蓬乱的头发和晕开的睫毛膏。这个从未在人前失态的男人，此刻正用袖口擦着她脸颊的灰尘，仿佛擦拭什么珍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