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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远的手机在张援掌心震动第三下时，她终于松开钳制他咽喉的手指。咖啡厅后巷的霉味混着血腥气，债主们拖着昏迷的赵明远消失在转角，而她指尖残留的追踪器黏胶在路灯下泛着微光。
"顾总问您几点回公司。"司机的声音从蓝牙耳机传来，背景音里隐约有直升机旋翼的轰鸣。
张援抬头望向夜空，北斗七星的勺柄正指向城郊物流园区方向。前世这个日期在记忆里烫出焦痕——2013年4月18日，价值两亿的智能分拣系统毁于一场"意外"火灾。
"改道去三号仓。"她扯下耳坠扔进下水道，碎钻在污水里划出银线，"通知安保部启动B7预案。"
物流中心监控室的荧光屏将十二个画面投在张援脸上时，距离系统预警还有十七分钟。她看着屏幕里穿工装服的陌生面孔正往C区喷洒液体，那人的工牌在红外镜头下显出沈氏集团的防伪水印。
"设备转移完成了？"
"按您上周的密令，核心部件已替换成模拟机。"技术主管的声音在发抖，"但消防系统刚被远程锁定..."
张援的指甲陷进掌心。前世这场火让她失去的不只是设备，还有三名冲进去抢救数据的工程师。她抓起对讲机："全体撤离，重复，立即撤离！"
第一簇火苗窜上顶棚时，顾寒峰的迈巴赫撞开园区闸门。浓烟中他踹开指挥中心大门，看见张援正用消防斧劈开控制台，火星溅在她挽起的发髻上。
"你疯了？"他拽住她手腕时，天花板钢梁轰然砸在刚才站立的位置。
张援甩开他的手，将破解后的U盘插入主机。喷淋系统突然启动，水幕中她冷静的声音穿透警报声："东侧通道还有三名实习生。"
顾寒峰怔在原地。水珠顺着她睫毛滴在键盘上，那副指挥若定的模样与记忆中暴雨夜哭泣的女孩重叠又分离。他抓起防毒面具冲进浓烟时，忽然明白自己爱上的从来不是需要保护的弱者。
火场外的记者们拍到了传奇画面：顾氏继承人背着昏迷的实习生冲出爆炸区，而他的商业搭档站在消防车顶用激光笔标出救援路线。当夜财经头条本该属于这场蹊跷火灾，却被张援浑身湿透仍坚持开完视频会议的侧影占据。
凌晨三点，沈玉娇在私人会所摔碎了酒杯。监控画面里本该葬身火海的张援，正穿着顾寒峰的西装外套签署保险理赔单。更可怕的是——她手边那份加盖公章的起诉书上，纵火者的指纹比对报告赫然在目。
"沈小姐。"张援突然抬头直视隐藏摄像头，沾着烟灰的脸扬起胜利者的微笑，"代我向令尊问好。"
顾寒峰在晨光中找到她时，张援正用棉签给受伤的保安清理伤口。他伸手抹去她脸颊的炭黑，发现自己的手指在不受控地颤抖。
"你早就知道。"这不是疑问句。她昨夜精准的撤离路线、提前转移的设备、甚至准备齐全的诉讼材料，都指向一个可怕的预判。
张援将染血的棉签扔进医疗箱，金属碰撞声清脆如钟摆。前世今生的记忆在瞳孔深处交锋，最终化作一句："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
他们沉默地看着朝阳点燃玻璃幕墙上的水痕，远处消防车的残影还映在彼此眼底。顾寒峰忽然扳过她的肩膀，在烧焦的园区招牌下吻住她沾着硝烟的嘴唇。
"下次，"他的气息灼热地烙在她颈侧，"让我保护你一次。"
张援笑着摸向他后腰——那里别着她趁乱塞进去的沈氏集团账本复印件。顾寒峰愣住的表情让她想起重生后第一次见他时的场景，只是这次，他们终于站在了同一盘棋的两端。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她踮脚凑近他耳边："游戏才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