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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从她身后倾泻而入，为她勾勒出一圈金色的轮廓。
她走到台前，站定，转身。
当那张脸清晰地暴露在会议室明亮的灯光下时，林泽琛指尖的动作戛然而止。
时间，在这一刻被生生掐断。
所谓的四年，所谓的麻痹，所谓的行尸走肉，在这个人出现的一瞬间，就土崩瓦解。
知衍,知嫣。
是他的舒嫣。
她剪裁得体的女士西装勾勒出纤细而有力的腰线，一头利落的短发更衬得她脖颈修长，下颌线清晰。
她瘦了些，但那种清瘦里透着一股韧劲。
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遮住了曾经的青涩，也掩去了那双爱笑的梨涡，只剩下一双平静的眼睛。
她带着赵楠和几名同事一起落座。
林泽琛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生疼。
他拼命压下那股直冲眼底的酸涩。
舒嫣的目光在会议室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了主位的林泽琛身上。
她抬眸，直直地对上他的视线。
四年来，他们的目光第一次真正交汇。
隔着长长的会议桌，隔着四年的光阴，隔着无法言说的爱恨纠缠。
她的眼神里没有怨，没有恨，甚至没有半分波澜，只有职业化的坦然。
“各位下午好，我是知衍科技的负责人，舒嫣。知衍是科拓达子公司。”
她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清冷，干练。
林泽琛镜片隔绝了他的眼神，也藏住了那片滔天巨浪。
他强迫自己将视线聚焦在她身后的PPT上——“星衍科技-R15项目‘启航者’系统方案”。
她开始了她的陈述。
从技术架构到数据模型，从安全冗余到成本控制，她的逻辑清晰，数据详实，每一个论点都精准地切中林盛集团的痛点和需求。
林泽琛发现自己根本听不进那些专业术语。
他的全部感官，都被她的一举一动所占据。
她说话时微微抿起的嘴角，她翻动文件时纤细的手指，她强调重点时眼中迸发的神采。
这些画面，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尖刀，一刀刀凌迟着他的神经。
四年，她把自己活成了一束光。
而他，困在原地，画地为牢，成了一个可悲又可笑的疯子。
“……我们的‘启航者’系统，核心优势在于‘预判式动态规避算法’，这项技术，我们拥有完全独立的知识产权，并且领先目前市场主流方案至少三年。”
舒嫣依然那么自信。
全全场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
领先三年？科拓达IPO失败的事，业内谁不知道？早就不是当年的辉煌了。
一个分公司的老总立刻提出了质疑，言辞颇为犀利。
“舒总，恕我直言，科拓达如今的状况……大家心知肚明，贵公司拿什么来保证你们所谓的‘领先三年’不是纸上谈兵？”
舒嫣没有丝毫慌乱，她不疾不徐地调出另一份技术文档，上面的数据流和模型对比一目了然。
她没有直接反驳，而是用绝对的技术实力，让对方哑口无言。
林泽琛看着她游刃有余地应对着一轮又一轮的刁难，心中五味杂陈。
他该为她高兴吗？
不，他只觉得心脏被挖空了一块，呼啸的冷风从那个洞里穿过，带走他最后一点温度。
很快，知衍科技的陈述结束，结果要等明天才能通知是否入围第二轮竞标。
舒嫣带着赵楠一行人，干脆利落地离开了会议室。
后面几家公司的介绍，林泽琛再也没听进去一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