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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阳姐!你没事吧?”
“格瑞大佬!太感谢了!刚才要不是您……”
“对啊对啊!您简直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格瑞仿佛完全没有听到那些嘈杂的感激。在我站稳的瞬间,他扣着我手腕的手就干脆利落地松开了,快得没有一丝留恋。那只按过我肩膀的手,也早已收回。
他看都没看围上来的卡洛斯他们,目光平静地扫过我因为脱力和紧张而微微喘息的样子,确认我确实无碍后,便径直转身,朝着远离这片危险石林的方向走去。烈斩巨大的刀柄在他背后沉默地矗立。
依旧是那个冷漠疏离的背影,银白的发梢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利落的线条。
“格瑞!”我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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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脚步微微一顿,侧过半边脸。轮廓分明的下颌线绷紧,紫眸在阴影里瞥了我一眼,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像是在问“还有事?”
卡洛斯他们瞬间噤声,紧张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那副生人勿近的冰山模样,到嘴边的“谢谢”不知怎么就拐了个弯,脱口而出:“喂!上次救你的报酬,还没给呢!”
这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愣了一下。卡洛斯他们更是瞪大了眼睛,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敢跟大赛第二讨债?
格瑞似乎也完全没料到我会这么说。他彻底转过身,正面对着我。紫眸中掠过一丝极其罕见的、近乎错愕的情绪,如同冰封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荡开细微的涟漪。他微微蹙眉,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荒谬的问题。
几秒钟的沉默,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就在卡洛斯他们快要窒息的时候,格瑞终于有了动作。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手,探向自己腰间那个不起眼的储物胶囊。
咔哒。
一声轻响。他从里面取出一块东西,看也没看,手腕一抖。
一道棕黑色的影子,带着细微的破空声,朝我直直地飞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伸手接住。
入手微凉,带着点沉甸甸的分量。低头一看,是一块包装极其简陋、甚至没有任何商标的……长方体块状物。深棕色的外表,散发着一种熟悉的、醇厚而甜腻的香气。
巧克力。
一块最普通、最廉价,但此刻在危机四伏的凹凸大赛中,却显得无比奢侈和……怪异的巧克力。
我捏着那块巧克力,抬起头,有些愕然地看向格瑞。
他已经再次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银白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嶙峋的怪石之后,只留下一个干脆利落的背影,和一句随风飘来的、依旧没什么温度的话:
“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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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清?”
我捏着那块还带着格瑞腰间储物胶囊微凉触感的巧克力,看着他那道银白色身影干脆利落地消失在怪石嶙峋的阴影里,一时间有点回不过神。
“奥、奥阳姐?”卡洛斯小心翼翼地凑过来,眼神在我手里的巧克力和我脸上之间来回逡巡,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你……你和格瑞大佬……很熟?”
另外两个队员也竖起了耳朵,眼睛亮得堪比探照灯。
“熟?”我回过神来,没好气地把那块廉价巧克力揣进作战服口袋,拍了拍手上的灰,“熟个鬼!那家伙就是个行走的冰山加大号闷葫芦!还两清?一块破巧克力就想打发救命之恩?想得美!”我撇撇嘴,心里却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家伙……居然会随身带着巧克力?还正好是这种最普通的、但偏偏是我最喜欢的那种甜腻醇厚的口味?是巧合吧?
“可是……”卡洛斯挠挠头,“格瑞大佬居然会给你东西……这简直比看到雷狮老大扶老奶奶过积分商店还惊悚啊!”
“少废话!”我打断他的脑补,踢开脚边一块碎石,看向那片差点把我们全埋了的石林,“任务目标还在里面呢,积分还要不要了?岩蜥还杀不杀了?”
提到积分和岩蜥,卡洛斯他们立刻把格瑞抛到了脑后,重新紧张起来。
“杀!当然要杀!”卡洛斯握紧了武器,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差点被它们阴死,这口气必须出!奥阳姐,你说怎么打?”
接下来的围剿战,我打得格外凶狠。赤狱裁罪的黑红剑光几乎没停过,将憋在心里的那点莫名其妙的气(也许是气格瑞的冷淡?也许是气自己的胡思乱想?)全都发泄在了那群皮糙肉厚的裂地岩蜥身上。圣光织愈的白光也不时亮起,给被震伤或擦伤的队员快速疗伤。
战斗结束,收获颇丰。小队积分蹭蹭上涨,卡洛斯他们乐得合不拢嘴。
“奥阳姐威武!” “跟着大佬有肉吃!” 赞美之词不绝于耳。
我摆摆手,示意他们打扫战场收集材料。自己则走到一块相对干净的岩石边坐下,从口袋里摸出那块巧克力。简陋的包装纸被剥开,露出里面深棕色、方方正正的一大块。我掰下一小块丢进嘴里。
浓郁的、带着点苦味的甜腻瞬间在舌尖化开,熟悉的味道让紧绷的神经都松弛了几分。
啧,味道……居然还不错。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轨迹。小队行动,猎杀魔兽,赚取积分。只是那块巧克力的味道,像一颗小小的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漾开了一圈圈涟漪。格瑞那张万年冰封的扑克脸,偶尔会不受控制地溜进脑海。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自由丛林深处,我们小队在一处相对隐蔽、靠近水源的岩壁下扎营休整。
晨光熹微,穿透茂密的树冠,在林间投下斑驳的光柱。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新气息和泥土的微腥。
我缩在铺着厚厚干燥苔藓的临时床铺上,裹着一条薄薄的保温毯,睡得正沉。连续几天的战斗和赶路,消耗实在太大。睡懒觉——这穿越前就根深蒂固的爱好,在危机四伏的大赛里,反而成了难得的奢侈和慰藉。意识沉在温暖的黑暗里,舒服得不想动弹。
“……奥阳姐还没醒?”一个刻意压低的队员声音传来。
“嘘!小声点!让大佬多睡会儿!昨天那头沼泽毒鳄王可全靠她才拿下的!”这是卡洛斯的声音,同样压得极低。
“知道知道……可这都日上三竿了……积分商店那边新到的补给……”
“等着!积分重要还是大佬休息重要?想挨揍?”
细微的交谈声像恼人的蚊子,钻进耳朵,试图把我从甜美的沉眠里拽出来。我烦躁地把脑袋往苔藓里埋得更深,用毯子蒙住头,心里哀嚎:别吵……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
就在我即将再次沉沦梦乡的边缘——
叮铃……
一声极其细微、清脆悦耳的铃音,毫无征兆地在耳边响起。
如同清晨凝结在草叶尖端的露珠,滴落在静谧的湖心,荡开一圈涟漪。
叮铃……叮铃铃……
声音很轻,很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却又不刺耳。它并非持续不断,而是如同拥有生命的精灵,在耳边轻盈地跳跃、回旋。
我皱紧了眉头,下意识地想把这恼人的“噪音”驱赶走。可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带着一种……温润、安抚,甚至有点亲昵的意味?
等等!
我猛地睁开眼!
入目的是岩壁粗糙的纹理和垂下的藤蔓。声音的来源……就在我枕边!
我撑起身子,循声看去。
只见一枚通体温润无瑕的白玉铃铛,正静静地悬浮在我枕头上方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它散发着柔和朦胧的乳白色光晕,如同最纯净的月华凝聚而成,微微地、自主地旋转着。随着它的旋转,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极其细微的乳白色光晕涟漪般扩散开来。
每一次旋转,都带起那一声声空灵、悦耳、能直接渗透进灵魂深处的叮铃声。
圣光织愈!
我的元力武器!但它此刻并非由我主动召唤,而是……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识,在自发地、轻盈地演奏着一首无声的唤醒曲!
这……怎么回事?
我彻底懵了。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触碰它。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温润玉体的瞬间,白玉铃铛仿佛受惊般,轻盈地向后飘飞了一小段距离,避开了我的手指。但它并未停止旋转和鸣响,光晕依旧柔和地扩散着,叮铃声也持续着,仿佛在调皮地说:醒了?该起床啦!
一股难以言喻的、被“调戏”了的感觉涌上心头。这铃铛成精了?
我坐起身,环顾四周。卡洛斯和其他队员都在不远处的篝火余烬边整理装备,背对着我这边,似乎完全没有听到这近在咫尺的铃声,也没有注意到这悬浮的铃铛。
就在这时,我的目光扫过枕边。
一块深棕色的、方方正正的巧克力,安静地躺在那里。包装依旧简陋,和我口袋里那块一模一样。在它旁边,还放着一小枝……花?
那不是普通的野花。花瓣层层叠叠,呈现出一种极其深邃、近乎于黑的暗红色,边缘却晕染着一圈如同鲜血凝固般的艳红。花型饱满而华丽,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颓靡之美。几片深绿色的叶片衬托着它,散发出一种冷冽、神秘又带着致命诱惑的香气。
一朵……黑红色的玫瑰?在这危机四伏的自由丛林里?
我拿起那朵玫瑰,冰冷柔韧的花茎触感真实。花瓣丝绒般的质感,深沉到极致的颜色,仿佛能吸走周围所有的光。这绝不是自然界常见的品种。巧克力……玫瑰……还有这自己跑出来唱歌的铃铛……
一个名字,几乎是瞬间跳入脑海。
格瑞。
是他!只有可能是他!那个闷葫芦,那个冰山脸!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做到的?把东西放在我枕边,还……操控了我的圣光织愈当闹铃?!
一股热气猛地冲上脸颊。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咚咚咚地撞击着胸腔,声音大得我自己都怕被不远处的卡洛斯他们听见。
羞恼?震惊?还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隐秘的甜意?
我一把抓过那朵妖异的玫瑰和那块巧克力,像做贼一样飞快地塞进作战服内侧的口袋里。同时意念狂催:“回来!”
嗡!
那还在愉快旋转、发出叮铃清响的白玉铃铛猛地一滞,似乎有些不情愿地停止了鸣响和转动。乳白色的光晕收敛,它化作一道温润的白光,“嗖”地一下钻回我的左手掌心,只留下一个微微发烫的印记。
世界终于清静了。
可我的心跳,却怎么也静不下来。脸颊的温度持续攀升。那个银发紫瞳、沉默寡言的身影,此刻在我脑海里无比清晰。他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来到我身边,放下东西,还……用我的铃铛叫我起床?
这算什么?冷面杀手的……另类浪漫?
“奥阳姐?你醒啦?”卡洛斯听到动静,转过身,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正好,我们准备去积分商店那边看看新补给,一起吗?”
“啊?哦……好,好。”我有些慌乱地应着,从临时床铺上爬起来,努力平复着过快的心跳和脸上的热度。手指隔着作战服布料,无意识地按住了口袋里那块巧克力和那朵冰冷的玫瑰。
格瑞……你究竟……想干什么?
这个疑问,如同那朵黑红色玫瑰的香气,无声地缠绕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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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分商店坐落在一处相对开阔的林间空地,由几座造型奇特、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半球形建筑组成。这里是自由丛林最大的补给点和信息集散地,无论何时都人声鼎沸。形形色色的参赛者穿梭其中,有的行色匆匆,满身血污,眼神凶悍;有的则三五成群,大声谈笑,交换着情报或战利品。空气里混合着汗味、血腥味、药剂味和各种食物加热后的油腻香气。
卡洛斯他们一进入这片区域,就像鱼儿入了水,立刻分散开,目标明确地奔向不同的补给柜台和情报贩子。我则有些心不在焉,目光在攒动的人头和琳琅满目的商品货架上漫无目的地扫过,指尖隔着作战服布料,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块棱角分明的巧克力和那朵丝绒般冰冷的玫瑰花瓣。
格瑞……他也会来这里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强行压了下去。那个独行侠,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嘈杂的地方。
“喂!看那边!”一个刻意压低、却难掩兴奋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是队里那个总爱八卦的瘦高个队员杰米。
“嘶……真的是他!大赛第二!”另一个队员的声音也带着震惊。
“他怎么会来这里?买补给?不可能吧,这种大佬还需要自己来买?”
“等等……他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卡洛斯小队成员的议论声像小钩子一样,瞬间勾住了我飘忽的注意力。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了一下,猛地一跳。我几乎是立刻顺着他们目光聚焦的方向望去。
就在离我们不远的一个相对冷清的装备维修柜台旁,一道挺拔冷峻的身影静静地伫立着。
银白色的短发在商店内部柔和的灯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泽,如同上好的绸缎。紫色的眼眸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掩去了眸中惯常的冰冷,显得异常专注。他微微侧着头,似乎在认真倾听着柜台后面那个矮个子地精技师唾沫横飞的讲解。
而他的手里……
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间,正捏着一件……极其违和的东西。
那是一条发带。
一条用料考究、做工精细的发带。主体是深邃如夜空的黑色丝绸,泛着柔和内敛的光泽。而在发带的两端,各镶嵌着一朵小小的、完全由某种暗红色金属丝线编织而成的玫瑰花饰。玫瑰的花瓣层叠分明,边缘锋利,闪烁着冷硬的金属寒光,带着一种危险而妖异的美感,与那柔软的黑色丝绸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黑与红,柔韧与冷硬,温婉与锋芒。
这风格……这配色……
我的指尖在口袋里,清晰地触碰到了那朵同样黑红妖异的、真实的玫瑰花瓣。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脸颊烫得惊人。
他……他在看发带?还是……这种风格的发带?!
“我的天……格瑞大佬……在研究女孩子的发带?!”杰米的声音充满了世界观崩塌的震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不可能吧?是不是什么新型武器配件?”另一个队员试图用理智分析。
“你看他那表情!像是在研究武器吗?那眼神……我靠,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卡洛斯也加入了八卦阵营,搓着胳膊,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柜台后的地精技师还在口若悬河,似乎在极力推销着什么。格瑞的眉头几不可查地微微蹙了一下,似乎在权衡,或者挑剔。他那惯常没什么表情的侧脸线条,在专注地凝视着手中那条黑红发带时,竟透出一种奇异的……温柔?或者说,是某种笨拙的认真?
他伸出另一只手,食指的指腹极其小心地、轻轻触碰了一下发带一端那朵暗红色金属玫瑰冰冷而锐利的花瓣边缘。那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又像是在确认它的牢固程度。
这一幕带来的冲击力,不亚于看到雷狮在跳芭蕾舞。
我站在原地,感觉周围的喧嚣仿佛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整个世界只剩下那个银发紫瞳的身影,和他指间那条在灯光下折射出奇异光彩的黑红发带。心跳声在耳膜里鼓噪,一下,又一下,沉重而清晰。一种强烈的、想要立刻逃离这里的冲动攫住了我。
就在这时,格瑞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低垂的紫眸瞬间抬起,如同最精准的雷达,穿透了攒动的人头和嘈杂的空气,锐利无比地、毫无偏差地——锁定在了我的脸上!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我清晰地看到他紫眸深处骤然掀起的波澜——那是一种被当场抓包的、极其罕见的错愕!如同万年冰封的湖面被投入了一块巨石,冰块碎裂,水花四溅!那惯常的冰冷和镇定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击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狼狈的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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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着发带的手指,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随即,几乎是本能地,那只捏着发带的手猛地向身后藏去!动作快得带起一道残影,带着一种欲盖弥彰的笨拙和……可爱?
但已经晚了。
我的目光,以及卡洛斯小队成员那几双瞪得溜圆、充满了震惊和熊熊八卦之火的眼睛,早已将他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动作尽收眼底。
格瑞脸上的冰层彻底碎裂了。一丝极淡的、近乎于无的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爬上了他冷白的耳廓,并且有向脸颊蔓延的趋势。那双向来冰冷锐利的紫眸,此刻罕见地出现了一丝闪躲,避开了我的视线,飞快地扫向地面,然后又强自镇定地抬起,试图重新维持那份高冷。
然而,那微微泛红的耳尖和眼底尚未完全褪去的窘迫,彻底出卖了他。
气氛尴尬得能让人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咳!”柜台后的地精技师不明所以,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试图拉回这位奇怪顾客的注意力,“这位尊贵的客人,您看这……”
“买了。”格瑞猛地打断他,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冷硬,带着一种急于结束这一切的仓促。他甚至没问价格,手指在柜台上的积分感应器上飞快地划过。
嘀!
积分扣除的提示音响起。
格瑞一把抓起那条被装进一个朴素小盒的黑红发带,看也没看就塞进了腰间的储物胶囊。动作快得如同在销毁罪证。
做完这一切,他再次抬起头,目光重新看向我这边。那丝窘迫已经被强行压下,紫眸恢复了惯常的冰冷,甚至比平时更加锐利,带着一种“敢说出去就死定了”的无声警告,狠狠扫过卡洛斯他们。
卡洛斯小队成员齐齐打了个寒颤,瞬间低下头,假装自己在研究地板花纹。
然后,格瑞的目光最终落回到我脸上。那眼神复杂极了,冰冷中带着警告,警告下又藏着尚未完全褪尽的狼狈,甚至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被撞破秘密后的羞恼?
他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极具压迫感地看了我一眼。随即,毫不犹豫地转身,迈开长腿,以一种比来时快得多的速度,几乎是落荒而逃般,迅速消失在积分商店另一侧涌动的人潮之中。银白色的发梢在人群中一闪而逝,只留下一个略显仓促僵硬的背影。
空气仿佛在格瑞消失的瞬间才重新开始流动。
“呼……”卡洛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抹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心有余悸地看向我,“奥阳姐……刚才……我们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杰米凑过来,眼睛亮得惊人,压低声音,充满了敬畏和八卦:“大佬……格瑞大佬他……刚才是在给你买发带?对吧?我没看错吧?那朵金属玫瑰!跟你那朵真的玫瑰花颜色一模一样!我的天!这信息量……太大了吧!”
我站在原地,感觉脸颊的温度还在持续升高。口袋里那块巧克力和玫瑰花的触感变得异常清晰,而格瑞最后那个糅合了冰冷警告和羞恼窘迫的眼神,更是反复在脑海里回放。
“闭嘴!”我恼羞成怒地低吼一声,狠狠瞪了他们一眼,“什么都没看见!懂不懂?”
“懂!懂懂懂!”卡洛斯他们立刻小鸡啄米般点头,但脸上那副“我懂,我都懂”的暧昧表情却怎么也藏不住。
我烦躁地转过身,不想再面对这些八卦的眼神。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格瑞消失的方向。
格瑞……你……
那块巧克力在口袋里,似乎开始微微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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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丛林的边缘地带,地形逐渐变得平缓。参天的巨木稀疏了些,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低矮的灌木丛和开满不知名野花的草地。阳光终于能肆无忌惮地洒落下来,驱散了部分丛林深处的阴冷和压抑。
卡洛斯小队正在这片相对安全的区域进行短暂的休整。连续的高强度战斗和赶路,让每个人都疲惫不堪。此刻正是午后,吃饱喝足,困意上涌。几个队员各自找了块阳光温暖的草地,裹着毯子,很快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连卡洛斯也抱着他的武器,靠在一块大石头上,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我也有些昏昏欲睡。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像盖了一层柔软的金色毯子。连日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眼皮沉得直打架。我靠着一棵老树的虬结树根坐下,把玩着口袋里那块格瑞给的巧克力,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它方正的棱角,意识渐渐模糊。
就在意识即将滑入梦乡的边缘——
一种极其细微的、如同被冰冷毒蛇盯上的阴冷感,毫无征兆地顺着脊椎骨猛地窜了上来!
我瞬间惊醒!睡意全消!
猛地睁开眼,视线警惕地扫向四周。阳光依旧明媚,草地依旧安静,卡洛斯他们的鼾声依旧均匀。似乎……一切如常?
不对!
太安静了!刚才还隐约能听到的虫鸣鸟叫,此刻完全消失了!空气仿佛凝固了,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重压力。阳光落在身上,非但感觉不到暖意,反而有种毛骨悚然的冰冷。
“敌袭!都起来!”我厉声喝道,同时右手猛地按向地面,借力弹起!
就在我起身的刹那!
咻!咻!咻!
刺耳的破空声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同时响起!速度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三道模糊的残影!
三支闪烁着幽绿寒光、明显淬了剧毒的金属弩箭,撕裂空气,如同三条择人而噬的毒蛇,精准无比地射向我刚才靠坐的位置!
噗!噗!噗!
锋利的箭矢深深钉入我身后的老树树干,箭尾兀自剧烈颤抖!箭头周围的树皮瞬间泛起一层诡异的黑色,发出滋滋的轻微腐蚀声!
好险!再慢半秒,被钉穿的就是我的脑袋!
“谁?!”卡洛斯他们被我的喝声惊醒,看到树上的毒箭,瞬间脸色煞白,睡意全无,纷纷抄起武器跳了起来,紧张地围拢到我身边,背靠着背,警惕地望向箭矢射来的方向。
“反应挺快嘛,小美人儿。”一个带着戏谑和淫邪的沙哑嗓音响起。
灌木丛晃动,五道身影缓缓走了出来,呈半圆形将我们包围。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异常魁梧的光头壮汉,像一座移动的铁塔。他赤裸的上身布满狰狞的伤疤和鼓胀的肌肉,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青灰色。他肩上扛着一柄造型夸张、布满锯齿的巨斧,斧刃上还残留着暗褐色的干涸血迹。此刻,他咧着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那双浑浊的三角眼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赤裸裸的贪婪和令人作呕的淫邪,死死地黏在我身上,尤其是在我的脸和身体曲线上来回扫视。
“啧,果然和情报说的一样,是个极品。”光头壮汉舔了舔肥厚的嘴唇,声音像是砂纸摩擦,“还有那手起死回生的奶人本事……兄弟们,今天这票赚大了!拿下这小娘们儿,以后咱们兄弟在自由丛林横着走!”
他身后四个队员也发出不怀好意的哄笑,眼神同样肆无忌惮。一个瘦得像竹竿、手里把玩着几枚毒镖的阴鸷青年,一个扛着巨大金属塔盾、满脸横肉的胖子,一个手持双匕、眼神如同毒蛇的矮个子,还有一个手里拎着刚才那种淬毒手弩的弓手。
“狂斧巴克?!”卡洛斯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是自由丛林臭名昭着的掠夺者头目!心狠手辣,专挑落单队伍下手,尤其喜欢……折磨女参赛者!”
恐惧瞬间在小队成员中蔓延开来。对方的凶名显然让他们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把积分和值钱的东西交出来,还有……”巴克的目光再次落到我脸上,淫邪地笑着,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过斧刃,“这小美人儿,乖乖跟我们走,把大爷们伺候舒服了,说不定能留你们一条狗命。”
赤裸裸的威胁和侮辱。
一股冰冷的怒火瞬间从我心底窜起,直冲头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那目光中毫不掩饰的肮脏欲望!赤狱裁罪仿佛感应到我的杀意,在我右手掌心蠢蠢欲动,发出兴奋的低鸣。
“做梦!”我踏前一步,将有些发抖的卡洛斯他们挡在身后,声音冷得像冰,“想动我?先问过我手里的剑!”
“哈哈哈!够辣!老子喜欢!”巴克狂笑一声,眼中凶光毕露,“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动手!男的宰了!女的抓活的!老子要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杀!”他身后的掠夺者们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鬣狗,猛地扑了上来!
战斗瞬间爆发!
“赤狱裁罪!”
黑红色的长剑瞬间出现在我手中,灼热的高温让周围的空气都微微扭曲!毁灭的意志充斥脑海,我迎着冲在最前面的那个手持双匕、如同毒蛇般袭来的矮个子,一剑劈出!
锵!
匕首与黑红剑锋碰撞,爆出一溜火星!矮个子刺客显然没料到我的力量如此之强,闷哼一声,被震得踉跄后退。
“小心毒镖!”卡洛斯大喊。
咻!咻!
两道幽绿色的寒芒如同鬼火,悄无声息地从侧面射向我的肋下!是那个竹竿一样的阴鸷青年!
“圣光织愈——光壁!”我左手一扬,白玉铃铛印记亮起!一面由柔和月白光华凝聚而成、半透明的光盾瞬间出现在身侧!
叮!叮!
两支毒镖撞在光壁上,如同撞上坚韧的橡胶,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即被弹飞出去,上面的幽绿光泽瞬间黯淡了不少。
“死胖子!挡住她!”巴克怒吼。
轰!
一面巨大的、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塔盾如同移动的城墙,带着沉闷的风压,狠狠朝我撞击而来!是那个扛盾的胖子!势大力沉,试图将我撞飞或者压制!
“滚开!”我眼神一厉,不退反进!赤狱裁罪剑身上的火焰纹路骤然亮起!双手握剑,腰身拧转,全身的力量灌注于一点!
“破!”
黑红色的剑光如同燃烧的陨石,带着一往无前的毁灭气势,狠狠斩在迎面撞来的塔盾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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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
一声震耳欲聋、如同洪钟大吕般的巨响炸开!狂暴的气浪以撞击点为中心向四周猛烈扩散,吹得地上的草皮都翻卷起来!
手持塔盾的胖子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如同喝醉了酒,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双脚离地,蹬蹬蹬连续向后倒退十几步,每一步都在草地上踏出深深的脚印!他手中的塔盾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呻吟,中央位置赫然出现了一道深达寸许、边缘焦黑熔融的恐怖斩痕!
“呃啊!”胖子双臂剧烈颤抖,几乎握不住盾牌,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好机会!”那个阴鸷的竹竿青年眼中闪过一丝狠毒,手指连弹!这一次,不是毒镖,而是三枚只有指甲盖大小、通体漆黑的细针!无声无息,速度却快如闪电,如同三道细微的黑色闪电,分别射向我的双眼和咽喉!角度刁钻歹毒至极!
“奥阳姐小心!”卡洛斯目眦欲裂,想冲过来救援却被那个手持淬毒手弩的弓手死死压制,弩箭如同跗骨之蛆般追着他射击。
眼看那三枚细若牛毛的毒针就要及体!
嗡!
千钧一发之际,圣光织愈的白光再次亮起!这一次不再是光壁,而是无数道比发丝还要纤细、流淌着纯净月白光华的丝线!它们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瞬间在我面前交织成一张细密无比的光网!
噗!噗!噗!
三枚歹毒的毒针撞入光网之中,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那坚韧而充满净化之力的光丝缠绕、包裹,针尖上的幽绿毒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消散!
“什么?!”竹竿青年失声惊呼,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骇然之色。
“臭娘们!找死!”眼看手下连连受挫,巴克彻底暴怒了!他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如同被激怒的蛮熊!那柄布满锯齿的恐怖巨斧被他单手抡起,带起一阵令人窒息的风压!斧刃上亮起土黄色的厚重光芒,带着开山裂石般的恐怖威势,朝着我当头劈下!
“狂岩裂地斩!”
这一斧,凝聚了他全部的力量和凶性!还未及体,那沉重的风压已经压得我呼吸一窒,脚下的地面似乎都在微微下沉!卡洛斯他们更是被这股气势压迫得脸色惨白,几乎喘不过气!
躲不开!硬接?赤狱裁罪虽强,但对方的力量属性明显是极致的厚重和破坏!仓促硬拼,我绝对吃亏!
电光火石之间,我眼神一凛,左手五指猛地张开,对着狂暴劈下的巨斧虚按!
“圣光织愈——滞!”
嗡!
白玉铃铛印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无数道凝练无比的乳白色光丝如同喷发的泉水,瞬间喷射而出!它们并没有去硬撼那势大力沉的斧刃,而是如同最柔韧的蛛网,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地缠绕向巨斧挥动的轨迹和巴克那粗壮的手臂!
光丝缠绕上斧刃和手臂的瞬间,巴克那狂暴无匹的下劈之势,竟然真的出现了一瞬间极其短暂的凝滞!如同陷入了无形的泥沼!虽然只有短短一瞬,光丝就在巨斧蕴含的恐怖力量下寸寸崩断,发出细微的撕裂声,但这一瞬的迟滞,已经足够!
就是现在!
我身体如同没有重量的羽毛,借着对方巨斧带来的风压,脚下一点,以一个极其惊险的弧度贴着那沉重的斧刃边缘向后滑退!同时,右手赤狱裁罪借着滑退的旋转之力,由下至上,划出一道刁钻狠辣的黑红色弧光!
“赤牙!”
嗤啦!
剑锋如同烧红的餐刀切入黄油,精准地掠过巴克因用力劈砍而暴露出的、没有护甲保护的腋下!
噗嗤!
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瞬间绽开!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飙射而出!
“呃啊——!”巴克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剧痛让他庞大的身躯猛地一个趔趄,巨斧差点脱手!他捂着血流如注的腋下伤口,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惊骇和暴怒,“你……你竟敢伤我?!给我宰了她!一起上!不计代价!”
剧痛和羞辱彻底激发了巴克的凶性!他不再顾忌什么抓活口,剩下的四个掠夺者在他的咆哮下也彻底红了眼,如同四头被激怒的疯狗,放弃了卡洛斯他们,全部朝我扑了过来!毒镖、匕首、弩箭、塔盾的撞击……各种攻击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而下!
双拳难敌四手!尤其是对方在巴克受伤后彻底陷入了疯狂,攻击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我凭借着赤狱裁罪的锋锐和圣光织愈的灵活防御周旋,赤狱剑光每一次闪烁都带起一蓬血花,光丝与光盾不断在身周闪现,弹开致命的攻击。但对方的配合也极其默契,尤其是那个手持塔盾的胖子,不顾盾牌上的巨大裂痕,死死地限制着我的移动空间,给其他三人创造攻击机会。
嗤啦!
一道毒蛇般的匕首寒光贴着我的腰侧划过,作战服被割开,皮肤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一丝麻痹感顺着伤口蔓延。是那个矮个子刺客!他如同跗骨之蛆,身法诡异。
咻!
一支淬毒弩箭擦着我的脸颊飞过,带起的劲风刮得皮肤生疼。
“奥阳姐!”卡洛斯他们目眦欲裂,想要冲过来帮忙,却被巴克那柄虽然受伤、但依旧势大力沉的巨斧死死拦住!巴克如同疯虎,完全不顾腋下血流不止的伤口,巨斧狂舞,硬生生将卡洛斯小队三人压制得无法靠近半步!
“别管老子!先弄死那小娘们!”巴克一边疯狂攻击卡洛斯他们,一边嘶声咆哮。
压力陡增!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苦战!体内的元力如同开闸的洪水般疯狂消耗。圣光织愈的光芒在抵挡了数次毒针和弩箭后开始变得黯淡,光丝也显得后继乏力。赤狱裁罪的剑光依旧锋锐,但每一次挥剑都感觉沉重了几分。
汗水混合着血水(有敌人的,也有我自己被匕首划伤的)从额角滑落,模糊了视线。呼吸变得灼热而急促。
要撑不住了……
就在我格开胖子塔盾的一次撞击,身形踉跄,旧力已尽新力未生,而矮个子刺客的匕首如同毒蛇吐信,悄无声息地刺向我后心,弓手的弩箭也再次锁定我咽喉的致命瞬间——
一道冰冷到极致、仿佛能冻结灵魂的锋锐气息,毫无征兆地降临!
如同极北之地最凛冽的寒风,瞬间席卷了整个战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一道快到超越思维极限的绿色刀光,如同自九天垂落的审判雷霆,带着斩断一切阻碍的决绝意志,撕裂了空间!
它的目标,并非具体的某一个人。
而是——所有挡在我与攻击者之间的一切!
唰——!!!
没有震耳欲聋的巨响,只有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无比、仿佛空间本身被切开的裂帛之声!
绿色的刀光如同最精准的外科手术刀,贴着我的后背掠过!那冰冷的锋芒让我后颈的汗毛瞬间根根倒竖!
噗嗤!噗嗤!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那个如同跗骨之蛆、匕首即将刺入我后心的矮个子刺客,身体猛地僵直在原地!他保持着前扑突刺的姿势,脸上狰狞的表情凝固,一条细细的血线从他眉心笔直向下延伸,穿过鼻梁、嘴唇、咽喉、胸膛……一直蔓延到小腹!
下一秒,他的身体沿着这条血线,无声无息地向左右两边平滑地裂开!内脏和鲜血如同炸开的西瓜,轰然喷洒!
那支射向我咽喉的淬毒弩箭,在距离我喉咙不到十公分的地方,被那道绿色的刀光精准地从中劈开!断成两截的箭矢无力地掉落在地。
手持塔盾、试图再次挤压我空间的胖子,他那面布满裂痕的巨大塔盾,连同他握着盾牌的手臂,被那道绿色的刀光如同切豆腐般,齐肩斩断!断臂和沉重的半截塔盾轰然坠地!胖子发出杀猪般的凄厉惨嚎,捂着喷血的断臂伤口踉跄后退!
那个射出毒箭的弓手,他手中那把淬毒手弩的弩身和弓弦,连同他扣动扳机的几根手指,也在同一时间被那道快得无法形容的刀光瞬间斩断!手指和弩机碎片混合着鲜血飞溅!弓手抱着断指的手,发出惊恐绝望的惨叫!
一刀!
仅仅一刀!
如同死神的镰刀挥过,瞬间斩断了所有指向我的獠牙!瓦解了所有近在咫尺的致命威胁!
绿色的刀光在完成这惊世骇俗的一击后,去势不减,带着刺耳的破空尖啸,旋转着倒飞而回!
一道挺拔冷峻的身影,如同瞬间移动般,出现在我身侧。他单手稳稳地接住了飞旋而回的烈斩巨大刀柄。
银白色的短发在激荡的杀气中微微拂动,紫色的瞳孔深处,翻涌着比万载玄冰更加酷寒、比九幽深渊更加恐怖的杀意!那杀意如同实质的刀锋,瞬间锁定了场中剩余的所有敌人!
格瑞!
他站在那里,手中的烈斩斜指地面,刃口上,几滴温热的鲜血正缓缓滑落,滴在青翠的草叶上,晕开刺目的红。
冰冷的声音,如同极地寒风刮过战场,清晰地传入每一个活人的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如同宣判般的绝对意志:
“动她,先问过我的烈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