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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梆子刚敲过,苏婉儿案头的烛火忽明忽暗,将密信上"诸将私议另立"六个字映得忽大忽小。
她指尖抵着案几,指节因用力泛出青白——这是她前世改论文时养成的习惯,每当关键节点来临,总要用点痛感让自己更清醒。
"小桃,"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落在宣纸上的墨点,"去请杜员外郎来。"
小桃正蹲在炭盆边烘信使的湿外衣,闻言手一抖,半块炭骨"咔"地掉进盆里。
她抬头时,正撞进苏婉儿深潭般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慌乱,反而浮着层极淡的光,像春冰初融的河面。"是。"小桃应得利落,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窗纸簌簌响。
等待的当口,苏婉儿打开铜匣,取出枚半指长的青铜令牌。
令牌背面刻着"苏"字,正面是只振翅的玄鸟——这是她用唐韵值兑换的"信物密策"里学来的,乱世中,有标记的信物比空口承诺更能让武夫安心。
指尖摩挲过玄鸟的羽纹,她想起三日前系统弹出的浮窗:【河北诸将离心值+30%,建议介入权力更迭】。
原来不是建议,是天时到了。
门帘掀起的声音比预想中快。
杜鸿渐裹着雨气进来,青布外袍下摆还滴着水,发冠歪在鬓边——显然是从被窝里直接拽起来的。
他拱手时,水珠顺着袖管砸在青砖地上,"夫人,可是范阳有变故?"
苏婉儿将密信推过去。
杜鸿渐俯身一看,瞳孔骤缩,喉结动了动:"这...这是要变天了?"
"是我们的机会。"苏婉儿将令牌拍在桌上,"你即刻带人去幽州,找田承嗣。"
"田承嗣?"杜鸿渐后退半步,腰间玉佩撞出脆响,"那厮前年投安庆绪,去年降史思明,上月还跟着安禄山屠了博陵——夫人可知他绰号'反复狐'?"他指尖叩了叩密信,"诸将私议另立,选谁不好,偏选这等狼子?"
苏婉儿起身,烛火在她身后投下修长的影子,将杜鸿渐的疑虑笼罩其中。
她走到书案另一侧,抽出卷《河北将星录》,翻到田承嗣那页:"你看,他十五岁斩突厥斥候,二十岁破奚族三帐,三十岁守渔阳时,用三千老弱拖了叛军七日——这样的人,若能为我所用..."她的指甲划过"反复狐"三个字,"反复,说明他要价明确;要价明确,说明能谈。"
杜鸿渐盯着她的指尖,突然想起上个月在沧州,她也是这样,用半船盐引和一张《治河图》,把原本要投安禄山的漕帮拉到苏氏旗下。
那时她说:"商人重利,武人重名,要拿他们最缺的东西换。"
"夫人打算拿什么换?"他问。
苏婉儿从袖中摸出张黄绢,是她亲笔写的"河北节度副使"六个字,墨迹未干,还带着松烟墨的香气:"朝廷的册封。"见杜鸿渐挑眉,她又补了句,"我已让王敬之带着密奏去长安。
陛下现在最想要什么?
不是安禄山的脑袋,是河北诸将自己人打自己人。"
窗外炸起个闷雷,杜鸿渐打了个激灵。
他忽然明白,为何苏氏能在这乱世里从六品司户爬到如今的地步——眼前这个女子,从来不是在等机会,是在造机会。"属下这就备马。"他抓起令牌,转身时外袍扫过案头,震得烛火直晃。
"等等。"苏婉儿叫住他,从妆匣里取出个小玉瓶,"范阳现在冷,这是系统兑换的驱寒丹,给田承嗣的亲兵队长。"她顿了顿,"记得告诉他,苏氏要的不是他的忠诚,是他的刀——在安禄山开门的那一刻,指向该指的地方。"
杜鸿渐走后,苏婉儿在窗前站了很久。
雨丝透过窗纱落在她脸上,凉丝丝的。
她数着更漏的水声,数到第七声时,院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是王敬之。
"夫人。"王敬之翻身下马,玄色官靴踩进泥里,"密奏已誊抄三份,一份藏在马鞍夹层,一份缝进里衣,还有一份..."他拍了拍胸口,"在属下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