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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鸿渐的筷子在半空顿了顿。
他低头抿茶，茶盏边缘映出他微沉的眼："您说的是韩生？"
苏婉儿心口一紧，面上却只作好奇："韩生？"
"当年裴大人查陇右军粮案，带过个年轻幕客。"杜鸿渐捏着茶盏的指节泛白，"那人生得清瘦，总穿青布道袍，说自己会'观星测运'。
后来裴大人出事，他就......"他突然抬眼，"苏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手札里提了句'天有二日'。"苏婉儿将茶盏轻轻一推，"杜员外郎可知，这是什么意思？"
杜鸿渐的瞳孔骤缩。
他盯着茶盏里晃动的涟漪，忽然笑了："苏姑娘果然不是寻常闺秀。"他放下茶盏时，袖口露出半卷泛黄的纸页——正是苏婉儿前日让杜鸿渐转交东宫的改良农书。"那韩生曾说，'天有二日，必有一坠'。"他压低声音，"后来裴大人出事前三天，他抱着个檀木匣连夜走了。"
苏婉儿的指尖在桌下掐进掌心。
她想起那日青竹捧来的木匣，想起系统里的"同源宿主"提示，喉间泛起铁锈味——原来不是巧合。
第三日未时，青竹掀帘进来时，发梢沾着洛阳的尘土。
她捧着个布包跪坐下来，布包上还带着阳光的温度："二公子让奴婢转交的。"
苏婉儿解开布包，一块巴掌大的石板露出来。
石板上刻着歪扭的符号，像虫蛀的痕迹，又像......她猛然翻出案底的《逆局策》残卷——没错！
残卷最后一页被撕去的部分，边缘的锯齿与石板上的刻痕严丝合缝！
"系统，比对。"她轻声说。
光屏立刻弹出两列符号，重合度97%的提示刺得她眼睛发酸。
"激活命运共鸣。"她按下光屏，指尖在发抖。
系统界面突然泛起血红色的光，一条若有若无的红线从洛阳向西延伸，穿过潼关，越过陇山，最终停在陇右道的位置——那里是吐蕃使节入唐的必经之路。
"他果然没走。"苏婉儿望着红线，声音像浸在冰里。
她想起杜鸿渐说的"檀木匣"，想起记忆里道士翻的那本怪书，突然抓起案头的狼毫在舆图上圈出陇右："青竹，去传信给王御史，让他加派人手盯紧陇右商道。"
夜漏三更时，苏府后巷传来轻微的叩门声。
值夜的暗卫开了角门，接过一封用蜂蜡封口的信，信上只写着"苏"字。
苏婉儿在烛下拆信时，烛火突然剧烈摇晃。
信纸上的字迹还带着墨香："逻些城使节团已启程，随行中有一人，面覆黑纱，身形似曾相识。"
她的目光停在"面覆黑纱"四个字上，窗外的夜风卷着桂香扑进来，吹得信纸簌簌作响。
烛芯"啪"地爆了个灯花，在信纸上投下一片阴影，恰好遮住"似曾相识"那几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