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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茜纱窗，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温如璃倚在窗边，指尖轻抚着裴砚之昨夜为她绾发的那支银簪。簪尖暗藏的机关精巧，轻轻旋动，便能弹出淬了迷药的银针。
她唇角微扬，想起他替她簪发时，修长的手指穿过她发丝，指腹不经意擦过她耳垂，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夫人。“
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温如璃回眸，见裴砚之立在门边，玄色锦袍被晨露浸得微暗，腰间蹀躞带上的金扣泛着冷光。他目光落在她指尖的银簪上，眸色微深：“可还顺手？“
温如璃轻轻点头，指尖微旋，银针倏地弹出，寒芒一闪而逝：“多谢夫君。“
裴砚之喉结微动，大步走近，指尖轻轻抚过她发间那支簪子：“昨夜……“
话音未落，温如璃耳尖已染上绯色，垂眸避开他的视线。昨夜她被三皇子下了“情丝绕“，药性发作时缠着他索求无度，如今回想起来，仍觉羞赧。
裴砚之眸色渐深，拇指轻轻擦过她微红的耳垂：“夫人可还难受？“
温如璃摇头，指尖无意识地绞紧袖口：“夫君不必担心，我……已经无碍了。“
他低笑一声，忽然俯身，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我倒希望夫人再多难受些。“
温如璃呼吸一滞，抬眸正对上他灼热的目光。这个在外人面前冷峻自持的男人，此刻眼底翻涌的暗潮几乎要将她吞噬。
“夫君……“她娇羞轻唤，嗓音微颤。
裴砚之闭了闭眼，忽然后退一步，嗓音低哑：“先用早膳。“
他转身大步离去，背影紧绷如弓。温如璃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指尖轻轻抚上心口，那里跳动得厉害。
三皇子妃陈芷嫣将染血的帕子浸入铜盆，清水瞬间晕开一抹猩红。三日前劫囚时受的箭伤仍在作痛，可她指尖稳稳地拧干帕子，轻轻擦拭裴景炎额角的冷汗。
“殿下，该换药了。“她声音轻柔，指尖拂过他紧蹙的眉间。裴景炎在昏沉中猛地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温淑仪......“
陈芷嫣呼吸一滞，铜盆“咣当“砸在地上。十年前上元夜，十五岁的裴景炎从惊马下救出她时，也是这样攥着她手腕。那年灯海如昼，他玄色锦袍上金线蟒纹灼灼生辉，成了她心头永不褪色的光。
她跪在父亲书房三天三夜，额头磕出血痕，才求得她父亲同意向皇上请旨赐婚。婚后裴景炎忌惮她父亲手里的兵力，对她百依百顺。谁知被贬为民后，他竟自暴自弃到要强占裴砚之刚过门的世子妃。
“殿下认错人了。“她掰开他手指，将新熬的药汁抵到他唇边。
裴景炎突然睁眼，眸中混沌渐渐清明：“芷嫣？“他猛地撑起身子，锦被滑落露出缠满绷带的胸膛，“这是何处？“
“幽州别院。“她扶他靠回引枕，指尖掠过他锁骨处的旧疤——那是惊马那次为护她留下的，“父亲旧部安排的，很安全。“
裴景炎却突然掐住她下巴：“谁让你劫囚的？“他指尖陷入她肌肤，声音淬了毒般阴冷，“本王要的是温淑仪！“
陈芷嫣望进他猩红的眼眸，那里面的癫狂与十年前灯下含笑递给她糖人的少年判若两人。她忽然轻笑，从怀中取出一枚褪色的平安符：“殿下可还记得这个？“
符纸边缘已经泛黄，墨迹模糊难辨。裴景炎瞳孔微缩，那是十年前惊马后，他送给哭泣的陈芷嫣的玩意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