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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震啐在马千山尸身上的唾沫还没干透，港口西侧忽然传来几声闷响。
霍俊杰猛地转头，只见三个罗刹堂弟子捂着咽喉倒在地上，脖颈处插着三寸长的银针，针尾还在微微颤动。
“谁？！”
赤练反手抽出匕首，剑身在集装箱的阴影里泛着冷光。
阴影中缓缓走出个穿青布短打的老者，手里捏着个竹制针囊，
身后跟着两个垂首而立的汉子，腰间都别着尺许长的骨牌。
老者看了眼地上马千山的尸体，又扫过满地狼藉，忽然笑了：
“罗刹堂行事，还是这般急躁。”
霍俊杰认出那骨牌上的云纹标记，眉头瞬间拧起：
“你们是云州商会的人？”
老者拱手作揖，指尖的银针却没收回：
“在下云州商会，雷字堂堂主雷猛奉命来给百乐帮送份契约。
没想到赶上这般热闹。”
他低头看了眼供桌上的契约，又抬眼看向霍俊杰，
“只是不知罗刹堂为何要在江南渡口，对百乐帮痛下杀手？”
“与你何干？”
霍俊杰摸向腰间铁链，
“识相的就带着你的人滚，别逼我连你们一起收拾。”
雷猛忽然笑出声，笑声在空旷的港口里格外刺耳：
“霍少怕是忘了，今日这场合作，本就是商会与百乐帮联手，
要打通江南到云州的水路。
你杀了马千山，是想断了商会的财路？”
话音未落，他身后两个汉子突然动了。
一人腰间骨牌脱手飞出，直取唐震面门；
另一人则抽出背后的铁尺，带着风声砸向霍俊杰。
唐震侧身避开骨牌，反手拔出马千山胸口的短刀，刀光一闪已逼到那汉子近前。
谁知对方竟是个硬手，骨牌在他手中转出残影，叮叮当当挡开七刀，
腕子一翻，骨牌边缘的倒刺突然弹出，划向唐震小腹。
另一边霍俊杰的铁链已与铁尺缠在一处。
那汉子的铁尺使得极沉，每一击都带着崩山之势，逼得霍俊杰连连后退。
雷猛则站在原地没动，只捏着针囊冷笑，仿佛笃定胜负已定。
“霍哥，我来帮你！”
赤练的软剑如灵蛇出洞，直刺铁尺汉子的后心。
那汉子却不回头，铁尺猛地后挥，竟同时逼退两人。
唐震那边已渐落下风，肩头被骨牌划开道血口。
他怒吼一声，忽然弃了短刀，徒手抓住对方手腕，
硬生生将骨牌按在自己肩头——倒刺入肉的剧痛中，
他另一只手成拳，带着风声砸在对方咽喉。
骨牌汉子闷哼倒地时，唐震也捂着肩头踉跄后退，鲜血顺着指缝不住往下淌。
霍俊杰瞅准时机，铁链突然脱手飞出，缠住铁尺汉子的脚踝。
赤练的软剑趁势绞上，剑刃贴着铁尺滑向对方咽喉。
那汉子竟也是条硬气的，见躲不开，猛地转身用后背迎上剑刃，
同时铁尺回撩，狠狠砸在赤练胸口。
软剑入肉半寸时，赤练已被砸得喷出一口血，踉跄着后退。
霍俊杰飞身补上一脚，将铁尺汉子踹倒在地，铁链随即缠上他的脖颈，猛力一绞。
秦三看着最后两个护卫倒下，脸上的笑容终于敛去。
他缓缓举起针囊，三根银针同时飞出，分取霍俊杰、唐震、赤练三人要害。
霍俊杰早有防备，铁链横扫，将银针尽数打落。
唐震则扑过去按住赤练，用后背挡住了射向她的银针，针尾扎在背上，竟没入半寸。
“撤！”
霍俊杰见唐震中针，知道再斗下去讨不到好，当机立断下令。
他扶起赤练，唐震捂着肩头跟上，罗刹堂残余的弟子迅速收拢，朝着港口深处退去。
秦三没追，只是蹲下身翻看马千山的尸体，
忽然从他怀中摸出块温热的玉佩，玉佩背面刻着个“白”字。
老者指尖摩挲着玉佩，忽然对着空无一人的海面低语：
“白帮主，马堂主的账，怕是要劳您亲自来算了。”
海风卷着血腥味掠过港口，远处的货轮鸣响着靠岸，
甲板上的水手正忙着抛锚，没人知道这片集装箱背后，
刚刚落幕的厮杀，已在中都与云州之间，埋下了更烈的火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