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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反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宠溺，似乎并不介意五条悟的赖床行为。
五条悟眨了眨眼，那双刚刚睡醒的蓝眸还有些湿润，宛如清晨的露珠。
他故意用一种略带撒娇的语气说道：“杰的胸肌好舒服哦，我还想再睡一会儿呢。”
夏油杰不禁笑出声来，他觉得五条悟此刻的模样就像一个孩子。
不，悟本来就比他小吧，这样也很正常。
他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五条悟的头发，感受着那如丝般柔顺的触感。
然后，他的手顺着五条悟的白发缓缓滑落，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仿佛在哄一个孩子入睡。
“好啦，还想睡的话就再睡一会儿吧。”
夏油杰的声音中充满了温柔和宽容。
此刻门外的侍女们轻声的讨论着——
晨露渐干的木回廊上，三位侍女凑在绘有松鹤纹样的纸门前低声絮语。
穿着鹅黄色小袖襦裙的侍女甲不安地绞着手中帕子，惊鹿竹筒敲击石钵的声响让她频频回头张望。
\"这都过了奉茶时辰了......\"
侍女乙捧着早已凉透的葛汤托盘，盏中的茶叶在微颤的水面打着旋。
她余光扫向门缝里隐约可见的茜色婚被，压低声音道：\"昨夜守夜的阿菊说，寅时还听见里头......\"
话未说完就被最年少的侍女丙慌张捂住了嘴。
三人忽闻内院传来茶盏碎裂的脆响，侍女甲眼睛一亮。
\"刚从小厮那里听得，老爷把最爱的唐津烧茶碗都给摔了！\"
她说得兴起，没注意自己淡紫色的腰带穗子扫到了纸门，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这还用猜缘由么？\"侍女乙朝新房努了努嘴，戴在手腕上的铃铛随着动作轻响，\"新夫人都进府三日了，晨昏定省的规矩......\"
\"我、我瞧见......\"
侍女丙突然涨红了脸，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发梢的浅绯色系带。在两人催促下，她贴近同伴耳畔。
\"方才换熏香时，从唐纸破处看见......\"
话音戛然而止——三人的倒影突然与地上多出的修长人影重叠。
\"看见什么了？\"
夏油杰的声音如浸寒泉，他单手转着紫檀念珠，玄色直垂的袖口还沾着未干的水痕，显然是刚净面归来。
\"咚\"的一声，侍女乙手中的漆盘砸在桧木地板上。三人跪伏的姿态让簪在发间的木槿花纷纷坠落，其中一朵正落在夏油杰的木屐旁，他弯腰捡起。
\"少夫人恕罪！\"
侍女甲的额头紧贴地面，系在腰间的护身符从衣襟滑落。
夏油杰用念珠挑起那枚褪色的符纸，忽听得身后传来五条悟带着睡意的嘟囔。
\"杰~我的束带找不到了......\"
这声呼唤让夏油杰眉目瞬间柔和，再转向侍女时却令她们遍体生寒。
\"既然诸位的眼睛这般伶俐......\"他指尖轻弹，那朵木槿花旋转着落进堆满落叶的庭院，\"不如好好看看，这秋色到底是怎样的景色。\"
当纸门重新合拢时，一阵疾风突然卷起满院落叶，数百片枫叶如雨般打在回廊上。
侍女丙抬头望去，廊下的水琴窟正叮咚作响，倒映着三人苦涩的脸——这才惊觉，少夫人罚的不是扫落叶，是要她们在漫天飞舞的红叶中反复劳作到日暮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