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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文珉转过头去看着那个太监。
这位......也是我那便宜爹的人？
陈严在阴影处微笑，夏文珉忽然觉得，他背后的影子有点高大。
可是......
“陛下，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
陈严的表情依旧是微笑，这是在皇帝跟前长期待着的职业病。
早就料到了？
“您第一次从西南归京的时候，陛下就曾经召见过武威郡王世子，他那时就想让世子殿下入宫，让您去资善堂。”
资善堂，培养皇子的地方。
夏文珉有些好奇：“可那时......”
“可那时后妃已经怀孕了。”
陈严笑容不变，在阴影里的他显得越发神秘：“陛下曾经让人探查过星相，钦天监的监正李玄说，皇嗣衰颓，宗室兴旺，那时，陛下就已经知道了，他是没有皇子了，他把这件事告诉了世子殿下。”
那个时候皇帝就已经绝望了！
“我爹爹那边的反应是？”
“拒绝了。”
父亲真懂事啊。
夏文珉嘴角抽搐，真是因为父亲焦虑，所以才不肯入宫的吗？
绝望的皇帝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落井下石。
知道我没有儿子，于是你们就兴冲冲的想要分我家产？
做梦去吧！
朕再怎么喜欢你，再怎么说对你亲如儿子，你也不能当真。
因为你不是我的亲儿子！
私下里的我，不是皇帝。
而是一个绝望的人。
因而，只要皇帝没有在明面上说要立皇子了，夏仲署就会一直拒绝。
夏文珉有点怀疑自己父亲是在装病了。
“这一段时间安分一点，沉静下来，该玩就玩，西南的事情可以继续整，陛下知道，并且会暗地里支援你的青崖小朝廷，近龙卫暗地里的培养，皇后偷偷的给你父亲传递宫里的消息，这些，都是陛下默许的。”
陈严脸上的微笑消失了，带着悲伤，他跟了皇帝好多年了，皇帝的绝望，他是能感受到的。
夏文珉忽然想明白了，怪不得离阳郡王府，能够培养那么多死士，怪不得他们能花三十万两去收买司马懿这么一个榜眼。
怪不得自己父亲的近龙卫可以那么的恐怖，怪不得明明看着那么英明的皇帝，却能够允许自己的宫城之中，拥有宗室的眼线。
怪不得他不管这些呢。
原来是在养蛊！
看着若有所思的夏文珉，陈严调整了心情，继续保持微笑：“后面随你怎么折腾！把控好陛下的心理，莫要触动陛下的底线。”
看着陈严离去的背影，夏文珉竟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陈严这是在站队？
或许......陛下其实已经心里有了选择，只是现在不愿承认，想要再任性一段时间？
回到武威郡王府后，老郡王就在门口等着，他害怕自己的孙子说错了什么话，或者被绝望之下的帝王给为难。
“陛下说了什么？”
夏宗实看着孙子，害怕他被欺负。
“他问了我今天跟谁吃饭，聊了些什么？”
夏文珉将手中的衣服给了府里的家仆，继续说道：“我是如实回答的，并且将西南之事告诉了他。”
夏宗实面色大变，赶紧绕着自己的孙子看了一圈：“他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他说他都知道，他会在暗地里支持临胤郡。”
夏文珉的话让老郡王忽然没了声。
沉寂了一会儿，老郡王忽然想到了什么，缓缓开口道：“宫里的那位，这么多年了，依旧是那么让人心惊啊”
回到自己厢房的夏文珉用冷水洗了把自己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