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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婉儿抱着手臂倚在门框上，龙鳞手链在顶灯底下泛着暖光：“老张你慢点，电脑包快被你勒出褶子了。”
“褶子？这是历史性突破的见证！”张昊几乎是扑到书桌前，电脑包拉链崩开的瞬间，金属外壳的笔记本“啪”地拍在堆满可乐罐的桌面。
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指尖在触控板上翻飞，屏幕蓝光映得他眼尾发亮，“刚才在楼梯间那声轻鸣，不是系统提示音——”他突然顿住，抬头冲林夜挤眼睛，“是灵气在芯片里跳舞的声音。”
苏瑶端着保温杯走过来，杯口飘出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睫毛：“需要帮忙吗？我上次在图书馆借了本《现代物理与灵气波动学》，里面有关于——”
“要！要瑶瑶的手！”张昊突然抓住苏瑶的手腕，把她的指尖按在笔记本侧面的接口上，“你灵气最纯净，当导线！”林夜刚要阻止，却见苏瑶只是抿嘴笑，手腕上的银镯子和张昊电脑的金属外壳同时泛起淡青色微光——那是灵气与电流共鸣的痕迹。
“看！看！”张昊的喉结上下滚动，键盘敲得噼啪响，“灵气粒子在电路里形成了微型漩涡，和我之前模拟的量子纠缠模型……靠！完全吻合！”屏幕上突然跳出一串金色字符，不是任何已知语言，却让林夜后颈发麻——像极了石桌符文的简化版。
唐婉儿凑过来，龙鳞手链突然发烫，在屏幕上投下菱形光斑。
光斑扫过金色字符的瞬间，那些符号突然活了，顺着屏幕边缘爬向她的指尖：“这东西……和我家祖祠里的龙脉图纹有点像。”她歪头用另一只手戳了戳张昊的肩膀，“你不是说要做灵能计算机吗？现在算成功一半没？”
“成功？”张昊的额头冒出细汗，手指在键盘和苏瑶手腕间来回切换，“这是文明跃迁的起点！如果能用科技解析灵气本质——”他突然抬头，眼睛亮得像着了火，“说不定能创造出新的文明！不用再躲在阴影里和神魔捉迷藏，而是让科技和灵气堂堂正正站在阳光下！”
林夜靠在椅背上，看着三人的影子在墙上叠成晃动的光斑。
苏瑶的发梢扫过键盘，张昊的眼镜片上蒙着雾气，唐婉儿的龙鳞在屏幕蓝光里泛着暖金——三年前他们还挤在烧烤摊前为补考发愁，现在却在摆弄能改写世界规则的东西。
他摸了摸口袋里那颗橘子糖，糖纸被体温焐得发软，像苏瑶刚才说的“命运之外的路”。
“啪嗒。”
张昊的键盘突然黑屏。
苏瑶慌忙缩回手，腕间的微光“滋啦”一声散成星屑：“对不起，我好像……”
“不！是完成了！”张昊猛地拔下电源线，笔记本后盖“咔”地弹开，露出里面缠绕的银色导线——那些导线表面浮着极淡的金纹，像被灵气浸过的丝绸，“看这个量子芯片！灵气粒子被封装进硅基结构里了！虽然只有零点零一秒，但它们真的共存了！”他突然抓起桌上的可乐罐，对着窗口一扬手，罐身表面立刻腾起淡青色电弧，“这是灵气驱动的电磁脉冲！虽然弱，但——”
“但足够让你明天去实验室借高压发生器了。”林夜笑着打断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可乐罐。
金属表面还残留着细微的电流，像极了他第一次召唤天劫时掌心的灼痛，却温和许多。
苏瑶从背后递来纸巾，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夜哥，你今天好像一直没说话。”
“在想事情。”林夜把可乐罐扔进垃圾桶，转身时撞翻了张昊的马克杯。
深褐色的咖啡渍在地板上晕开，像极了三年前暴雨里他跪过的泥坑。
那时他以为活着就是胜利，现在却看着好友们在实验室里创造奇迹，看着苏瑶的灵气能当导线，唐婉儿的龙鳞能解符文——“我以前总觉得，对抗天道就是赢。”他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声音轻得像叹息，“现在才明白，真正的挑战才刚开始。”
唐婉儿突然扯他的衣领：“喂，山顶的望远镜该校准了吧？你上周说要带我看新星云的。”她的指甲在他衣领上轻轻掐了一下，像在掩饰什么，“去不去？不去我就把你藏在床底的游戏手柄扔了。”
“去。”林夜摸了摸后颈，那里还残留着推顶楼木门时的凉意。
他抓起外套走向门口，经过张昊时拍了拍他的肩：“今晚别通宵，芯片烧了我可不帮你修。”
“知道知道！”张昊头也不回地挥手，手指已经按在重新启动的键盘上，“明天给你看灵能灯泡！绝对——”
“绝对亮瞎我眼是吧？”唐婉儿笑着把门带上，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她的脚步声次第亮起。
苏瑶跟在最后，把保温杯塞进林夜手里：“热可可，路上喝。”
山风卷着草叶的清香扑过来时，林夜正蹲在望远镜前调焦距。
唐婉儿早跑远了，坐在那块刻着“观星台”的石头上晃着腿，龙鳞手链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林夜抬头望向夜空，月亮比从前更圆，月光里飘着若有若无的灵气，像撒了把细碎的银粉。
“我不再是那个只想活下去的凡人了。”他轻声说，指尖触到望远镜冰凉的金属外壳，“现在……我要活得有意义。”
话音未落，后脑勺突然泛起麻痒。
那感觉不像天劫预警，更像有人隔着虚空摸了摸他的发顶。
林夜猛地转身，身后只有被风吹得摇晃的灌木，唐婉儿的笑声从石头那边传来：“发什么呆呢？快来！我看到北斗七星了！”
但他听见了。
在风声里，在心跳声里，有个不属于任何已知力量的声音，像春冰初融时的溪响，轻轻撞进他的脑海：“欢迎来到命运之外……林夜。”
山脚下的城市灯火次第亮起，像撒了把星星。
林夜望着那片光海，喉结动了动。
他摸出口袋里的橘子糖，糖纸在月光下泛着柔润的橙，像极了苏瑶眼睛里的光。
命运真的终结了吗？
还是……
只是换了一种形式，继续等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