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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丝线在虚空里织成密网时，林夜后颈的雷纹正沿着脊椎往四肢窜，每一寸皮肤都像被小电流蛰着，却让他的感官异常清晰——苏瑶指尖星尘凝结时发梢扫过他手背的温度，唐婉儿龙焰灼烧丝线时飘来的焦糊味，张昊设备蜂鸣里夹杂的牙齿打颤声，全往他耳朵里钻。
"老林！
左边第三个！"张昊突然吼了一嗓子，声音破了音。
林夜转头的瞬间，正看见一道青黑身影从丝线裂缝里挤出来——那人身形轮廓和他如出一辙，左脸却带着道狰狞的疤痕，是三个月前被雷劫反噬时留下的。
对方掌心跃动着幽蓝雷光，正是他当时还未掌控火候的"天劫初召"。
"想用我的过去打败我？
做梦！"林夜瞳孔骤缩，光刃上的雷芒陡然暴涨三寸。
过去的自己却像听见了什么笑话，咧开嘴露出白牙："你以为吞噬了三首雷蛟就了不起？
那天在图书馆，你被雷劈得在地上抽搐半小时，连苏瑶递的创可贴都接不稳——"
话音未落，光刃已劈在对方胸口。
林夜却没听见预料中的碎裂声，反而感觉刀刃陷进了一团黏腻的因果线里。
他这才注意到，那残影脚下缠着无数银线，每根都闪着他记忆里的画面：暴雨里张昊举着伞喊"一、二、三"时被淋成落汤鸡的狼狈，苏瑶蹲在病床边给他喂药时发顶翘起的呆毛，唐婉儿把防电手环塞进他书包时耳尖泛红的模样。
"这些...是我的因果？"林夜喉结滚动。
残影趁机抓住他手腕，幽蓝雷光顺着皮肤往里钻，疼得他额头沁出冷汗。
可当他的视线扫过不远处——苏瑶正咬着下唇和另一个虚影对峙，那虚影穿着月白古装，眉间一点朱砂，正是她神格里残留的前世影像；唐婉儿被个穿高定礼服的虚影逼得连退三步，对方眼尾上挑的弧度和她如出一辙，却多了几分刻薄。
"苏瑶！"林夜猛一甩胳膊，将残影甩向墙面。
雷光炸响的瞬间，他看见苏瑶胸前的古玉突然泛起青光，前世虚影的指尖正掐着她的咽喉。"这一世的我，已经不再畏惧你。"苏瑶闭了闭眼，睫毛上挂着汗珠。
古玉发出嗡鸣，她的指尖突然涌出星河般的光链，每道链身都缠着细碎的星芒，"咔嚓"一声缠住了前世虚影的手腕。
前世虚影尖叫着挣扎，光链却越勒越紧。
苏瑶睁开眼时，眼底有星子在流动："上一世我困在神格里不敢见人，这一世我会站在他身边。"她指尖轻弹，光链骤然收缩，虚影发出刺耳鸣叫，化作点点星尘消散。
"婉儿！"林夜又转头看向另一边。
唐婉儿的裙摆已经被烧出几个洞，对面的虚影正举着镶钻手包砸下来——那是她十六岁生日宴上，被父亲强迫穿礼服时摔碎的手包，"你就是个扶不上墙的废物，唐家的龙脉怎么会选你？"虚影的声音像淬了冰。
唐婉儿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发颤的狠劲。
她咬破舌尖，血珠滴在龙纹项链上。"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影子！"她低喝一声，周身金焰暴涨，应龙虚影从她背后冲出，龙爪直接拍碎了虚影的手包。
金色风暴裹着她旋转，再出现时，她的瞳孔变成了龙类的竖瞳，"龙脉选的是我，这一世，我说了算！"
虚影被龙焰烧得吱呀作响，唐婉儿追上去补上一拳，金焰顺着指缝窜进虚影体内。"砰"的一声，那团因果线炸成漫天金粉。
林夜松了口气，转头却发现自己的残影不知何时绕到了张昊身后。
张昊的设备屏幕全黑，正手忙脚乱地按重启键，完全没注意到残影举起的雷光。
"小心！"林夜扑过去的瞬间，残影的雷光已经劈向张昊后颈。
千钧一发之际，张昊的设备突然发出刺目的红光，屏幕上的血字疯狂滚动："因果重叠率99%！
破解程序启动——"
残影的动作顿了顿，雷光在半空扭曲成乱麻。
林夜趁机抓住残影的脖子，天劫光刃抵住他心口："你说得对，我曾经很弱。"他的声音很轻，却比任何雷都沉，"但现在的我，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光刃刺穿残影的瞬间，所有因果线突然剧烈震颤。
天命守序使的轮廓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它发出刺耳的尖啸，背后的缝隙开始闭合。
张昊擦了擦额头的汗，设备屏幕重新亮起，显示着一串不断跳动的代码："老林...这东西的因果链好像有漏洞。"他推了推歪掉的眼镜，指尖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刚才那下重启，我好像摸到了点门道..."
林夜回头看他，张昊的电脑屏幕映得他眼底发亮。
远处，苏瑶正弯腰捡回掉落的古玉，唐婉儿拍了拍裙摆的灰，冲他比了个"搞定"的手势。
银白丝线还在消散，但林夜知道，真正的硬仗才刚开始。
他摸了摸心口灼痛的位置，那里还残留着伙伴们的温度——这次，他不会再让任何因果，把他们从自己身边夺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