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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瑶指尖的《山海舆图》在阳光下泛着陈旧的黄，她睫毛急促地颤了两下，书页被捏出细微的褶皱："小夜...你们快来看这个。"
林夜抹了把鼻梁上未干的血渍，跨步时膝盖还在发虚。
唐婉儿伸手虚扶在他后腰，掌心隔着薄外套传来温热的触感——这是她惯常的保护姿势，明明自己穿的是过膝裙，偏要学保镖似的挡在他侧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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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命之钥非锁，乃笔。"苏瑶的声音发颤，指腹抚过一行褪色的朱砂小字，"古卷说，三枚钥匙齐，可破天道笔锋，重写命运契约...他们不是要复活炎冥王，是要当新的天道！"
"轰——"
林夜太阳穴突突直跳，耳中嗡鸣盖过了苏瑶的尾音。
他想起三日前在虚界里，那尊被封印的魔将曾冷笑"你们连人家要画什么都不知道"，原来不是挑衅，是嘲讽。
喉间泛起铁锈味，他猛地攥住窗台，碎玻璃扎进掌心也不觉得疼："所以之前的傀儡袭击、金融大厦的冰劫...都是在找钥匙？"
"不止找钥匙。"唐婉儿蹲在地上的傀儡旁，银戒刮开后颈符咒的灰烬，"这符阵的纹路和我爸公司地下密室的一样——他们在借傀儡献祭，给某个大仪式攒能量。"她抬头时，眼尾的泪痣被血污晕开，"林夜，你上次吞魔将精血时，是不是感觉天劫之力里混了别的东西？"
林夜一怔。
那晚在虚界，他强行引动四级雷火天劫时，确实有股阴寒之力顺着雷纹往心脏钻，当时以为是魔将残魂反噬，现在想来...
"咳！"他突然剧烈咳嗽，雷纹从锁骨窜到脖颈，像被火钳烙过的红痕。
苏瑶立刻把怀里的古玉按在他心口，温凉的玉质贴着发烫的皮肤，雷纹竟诡异地缩了缩。"这是我奶奶传给我的平安玉。"她仰头看他，眼底泛着水光，"上次你在医院昏迷，我把它放在你枕头下，后来...后来你就醒了。"
唐婉儿的手从林夜后腰移到他手腕，指尖轻轻掐住脉搏："你的心跳乱得像打鼓。
张昊！
稳定器还能撑多久？"
"撑个屁！"张昊的电脑屏幕闪着刺目的红光，他扯松领口冲过来，发梢还沾着刚才撞在门框上的灰，"刚才那波雷暴把稳定器的备用电源烧了一半——不过你们看这个！"他转着电脑屏幕，卫星云图上有团漆黑的漩涡正在城市东南方成型，"温度骤降十七度，电磁干扰指数破表...他们在激活第二座祭坛！"
林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透过图书馆破碎的窗，能看见东南方的天空像被泼了墨汁，乌云翻涌间有幽蓝电蛇游走，竟比他引动的雷劫还多出几分诡谲。
他突然想起虚界里那座刻满禁咒的祭坛，底座的纹路和傀儡后颈的符咒如出一辙——原来那些被他吞噬的魔将精血，根本就是对方故意喂的饵料，为的是让他替他们试祭坛的承受力！
"我去。"他甩开唐婉儿的手，雷纹在掌心噼啪作响，却被苏瑶拽住校服下摆。
她的手指很凉，却攥得死紧："小夜，你现在连三级雷劫都控制不稳。"
"那怎么办？
等他们凑齐钥匙改写天道？"林夜扯了扯嘴角，可这笑比哭还难看。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天劫之力在翻涌，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每一次撞击都在啃噬他的生机——张昊说过，每升一级天劫要献祭寿命，可现在他才四级，寿命已经被啃掉三分之一了。
唐婉儿突然拽下脖子上的九曜星盘，银链在她指尖晃出细碎的光："我跟你去。
星盘能镇邪，上次在地下车库试过的。"
"我也去。"苏瑶把古玉塞进他手心，"《山海舆图》里说，逆命之钥认主需血脉共鸣，我手上有爷爷传给我的伏羲血脉——"
"都闭嘴！"林夜突然拔高声音，震得碎玻璃簌簌往下掉。
他看着两张因为担忧而发白的脸，喉结动了动，"我这条命本来就是捡的，可你们...苏瑶要考研究生，婉儿要接手唐氏集团，张昊还说要黑进国家电网证明自己——"他突然笑了，伸手揉乱苏瑶的发顶，"我林夜没别的本事，就会引雷放火。
保护你们，是我唯一能做好的事。"
"叮——"
张昊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他摸出来看了眼，瞳孔微微收缩。
林夜刚要问，东南方的乌云突然炸开，一道水桶粗的黑色能量柱直冲天际，像根捅破天的钉子。
"他们开始了！"张昊猛地把电脑塞进林夜怀里，"坐标发你手机了，祭坛在废弃的钢铁厂——等等，这封邮件是谁发的？"他盯着手机屏幕，指尖无意识地敲着大腿，"匿名，标题是'关于天劫掌控者的真相'..."
"先记着。"林夜把电脑甩给唐婉儿，雷纹已经爬满整条手臂，"婉儿护好瑶瑶和昊子，我去拆了那破祭坛——"他顿了顿，转身用力抱了抱苏瑶，又拍了拍唐婉儿的肩，"如果我半小时没回来..."
"少他妈说丧气话！"唐婉儿猛地拽住他后领，把星盘套回他脖子，"你要是敢留我们收拾烂摊子，我就用星盘砸穿你的雷劫！"
林夜笑着倒退两步，转身冲进楼梯间。
风从破碎的窗户灌进来，掀起他的衣角，露出锁骨处狰狞的雷纹。
苏瑶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医院，他昏迷时攥着她的手呢喃："别靠近我...会被天劫烧着的。"
可现在，那个总说"小意思"的少年，正迎着乌云里的电蛇狂奔。
他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像把即将出鞘的剑。
张昊的手机再次震动，那封匿名邮件的发件人显示："你最好现在打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