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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他说，\"说什么都行。\"
苏瑶笑了，拉着他往操场走。
月光漫过她的发梢，把影子拉得老长。
林夜望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系统面板上的倒计时：距离韩冰动手还有一小时零三分。
但此刻，他只想好好听她说话。
银杏叶在路灯下泛着金边，林夜的运动鞋碾过一片落叶时，唐婉儿突然从后面追上来，发梢还沾着刚才被揉乱的弧度：\"喂，说好了一起走的！\"她喘着气，指尖却悄悄勾住苏瑶另一只手，三个人的影子在地上叠成歪歪扭扭的三角形。
苏瑶脚踝的银铃随着脚步轻响，像串被风揉碎的星子。
她仰头看林夜的侧影，月光落进他眼尾的细纹里：\"明天就是决战了，你要小心。\"风掀起她的刘海，露出额角淡淡的疤痕——那是上个月替林夜挡妖修攻击时留下的，当时他抱着她往安全区跑，她却在他耳边说\"我不疼，你别抖\"。
唐婉儿的珍珠发夹在耳后闪了闪，她故意用手肘撞林夜的胳膊，语气却软得像化了的：\"别忘了，我们都在等你回来。\"说着她摸出个小铁盒，\"我让厨房烤了曲奇，等打完架......\"声音突然哽住，她猛地低头翻铁盒，\"等打完架你要是敢少吃一块，我就拿雷击木盒砸你！\"
林夜的后颈又开始发烫，红痕从衣领口爬出来，像条被惊醒的蛇。
他望着苏瑶发顶翘起的呆毛，望着唐婉儿睫毛上颤动的月光，突然想起系统面板上的寿命倒计时——27年11个月，可如果四级天劫融合成功，能多撑半小时，够把她们护到安全区吗？
\"我保证。\"他伸手揉了揉两个女孩的脑袋，苏瑶的发尾蹭过他掌心的薄茧，唐婉儿则咬着嘴唇拍开他的手，耳尖却红得要滴血。
风里飘来食堂收摊的吆喝声，混着若有若无的机油味——是韩冰的车，应该已经停在图书馆后巷了。
\"该回宿舍了。\"苏瑶攥了攥他的袖口，银铃轻响，\"明天早上我给你带热豆浆，加双倍糖。\"唐婉儿突然拽住他另一只手，把曲奇盒硬塞进他怀里，转身时发间的珍珠发夹闪了闪：\"不许给张昊偷吃！\"
林夜站在路灯下，望着两个女孩的背影消失在宿舍楼道里。
曲奇盒还带着唐婉儿手心的温度，他摸出手机，张昊的消息正跳出来：【韩冰的人在实验楼二楼装了信号屏蔽器，我黑进他们的对讲机了，你听听——】
电流声刺啦响过，接着是韩冰低沉的嗓音：\"明天破晓前动手，重点不是杀他。\"金属碰撞声传来，应该是在检查武器，\"那小子的天劫能破困神纹，我要活的。\"手下的声音带着谄媚：\"老大放心，我们在图书馆后巷布了三重符咒网，他就是长翅膀也飞不......\"
林夜的后颈灼痛突然加剧，天劫碎片在口袋里发烫。
他抬头望向实验楼方向，二楼窗户透出昏黄灯光，隐约有黑影晃动。
手机又震了震，是楚天的消息：【屋顶等你，带天劫碎片。】
夜风掀起他的衣角，林夜把曲奇盒小心塞进书包最里层。
路过操场时，器材室后的野蔷薇在月光下泛着白，他想起白天三个影子叠成的\"奇怪植物\"，想起苏瑶说\"我们是你的平衡\"。
后颈的红痕不再是灼烧，而是某种滚烫的力量，顺着血管往四肢窜——那是苏瑶口袋里的碎片在共鸣，是唐婉儿的曲奇，是张昊的代码，是楚天的锁链。
实验楼二楼的窗户突然亮起刺目的白光，接着是玻璃碎裂的脆响。
林夜猛地转头，看见两个黑影从窗口翻出来，其中一个举着带消音器的手枪——是韩冰的手下，提前动手了？
\"林夜！\"
熟悉的公鸭嗓从广播室方向传来，张昊举着笔记本电脑连滚带爬冲过来：\"他们提前两小时行动了！
我黑到他们的定位，韩冰本人在......\"话没说完，一颗子弹擦着林夜耳际飞过，钉进身后的银杏树干。
林夜的瞳孔骤缩。
他摸出天劫碎片，鲜血顺着指缝滴在碎片上，系统提示音炸响：【天劫融合模式启动，当前寿命剩余：27年8个月！】红痕如活物般窜上他的脖颈，雷电在指尖噼啪作响。
远处传来唐婉儿的尖叫，是从宿舍楼道传来的——她们还没到安全区！
\"去宿舍！\"林夜拽着张昊往宿舍楼跑，雷电在掌心凝聚成蛇形。
实验楼方向又传来数声枪响，混着楚天低沉的喝骂：\"都给老子站住！\"锁链碰撞声由远及近，银色锁链如灵蛇般缠住两个持枪的手下。
林夜的心跳快得要冲出喉咙。
他看见苏瑶的身影在宿舍楼下的路灯下，正扶着腿软的唐婉儿——刚才那颗子弹擦过唐婉儿的小腿，血珠正顺着她的白袜子往下滴。
\"瑶瑶！\"他吼了一声，雷电蛇猛地窜向逼近的杀手。
苏瑶抬头望来，眼里没有恐惧，只有他熟悉的镇定。
她摸出胸口的天劫碎片，对着月光举起，碎片突然迸发出刺目的蓝光——那是他教她的启动咒，用来引动天劫力量。
唐婉儿咬着牙扯下丝巾，给小腿系上止血带，抬头时眼里闪着他从未见过的狠劲：\"敢动他，我就用雷击木盒砸穿你们的脑袋！\"
韩冰的声音突然从对讲机里炸响：\"全部退！
按原计划！\"实验楼方向的枪声戛然而止，黑影们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满地被锁链捆住的手下。
林夜跪在唐婉儿面前，手指颤抖着检查她的伤口。
血已经止住了，只是皮外伤，但他的后颈红痕却红得要滴血——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控制不住天劫力量，差点伤到她们。
\"我没事。\"唐婉儿捏了捏他的耳朵，\"你抖什么？\"苏瑶蹲下来，用湿巾轻轻擦他掌心的血：\"他们提前动手，说明计划有变。\"她抬头看向实验楼，二楼的灯光已经熄灭，\"但他们退得太干净了，像是......\"
\"在测试我们的反应。\"楚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肩上的锁链还滴着血，\"韩冰要的是天劫的完整力量，刚才只是试探。\"他拍了拍林夜的肩，\"去屋顶，我有东西给你看。\"
林夜站起身，把唐婉儿背在背上。
苏瑶提着书包走在旁边，银铃轻响。
他们路过操场时，野蔷薇丛里传来扑棱棱的声响，一只火鸦扑腾着飞起来，在月光下投下巨大的影子——那是被林夜收服的妖物，在替他们放哨。
顶楼的风更大，吹得林夜的衣角猎猎作响。
楚天打开帆布包，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叠符咒，最上面的一张画着金色的困神纹：\"这是我从韩冰手下身上搜的，他要设的不是杀阵，是封印阵。\"他指着远处的灯火，\"等明天破晓，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困神纹会借日光之力，把你的天劫永远封在他体内。\"
林夜望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那是城市里无数平凡的夜晚，是苏瑶的豆浆，唐婉儿的曲奇，张昊的代码。
后颈的红痕还在发烫，但这次他没有皱眉，反而笑了：\"那我就赶在破晓前，打破他的阵。\"
楚天拍了拍他的背，锁链在风里发出轻响：\"我陪你。\"
月光漫过屋顶的水泥地，把两个影子拉得很长。
林夜望着远处的灯火，想起苏瑶说的\"我们是你的平衡\"，想起唐婉儿说的\"等你回来\"。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曲奇盒，又摸了摸后颈的红痕——那不是诅咒，是他和这个世界最紧密的联结。
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离破晓还有三小时。
林夜深吸一口气，把天劫碎片按在掌心。
鲜血滴在碎片上，发出清亮的鸣响，像是某种誓言的回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