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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到一楼的楼梯他两步并作一步跨，推开安全门时带翻了墙角的清洁车，塑料桶滚在地上哐当乱响。
春日的风裹着玉兰花香涌进来，他站在门诊大厅中央，视线像扫描仪般掠过穿病号服的身影。
“同学？”身后传来试探的轻唤。
林夜转身，看见陆小棠正站在门诊大厅的自动玻璃门前。
她穿着淡蓝色病号服，发梢还沾着医院的消毒水味，可眼尾的泪痣却没了往日的鲜活——那双本该清亮的眼睛像蒙了层毛玻璃，焦距虚虚地落在他胸口。
“小棠？”林夜快走两步，伸手要碰她肩膀，却在离她五厘米处顿住。
少女身上飘着股怪味，不是消毒水，是艾草混着焦糊，像极了陈教授办公室那本《劫典残卷》的气味。
陆小棠抬头，嘴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林……林学长。我刚才去走廊透气，护士阿姨找不到我了？”她说话时舌尖抵着上颚，每个字都咬得太准，像机器人念台词。
林夜喉结动了动，想起今早去病房时，她还虚弱得连吸管都拿不稳。
此刻她的手腕从病号服袖口里露出来，皮肤白得不正常，血管泛着青紫色的细网，像被什么东西从内部啃噬过。
“你手怎么这么凉？”他脱口而出，伸手攥住她手腕。
陆小棠的皮肤冰得惊人，仿佛刚从冰窖里捞出来，更诡异的是——她腕骨处有道暗红印记，形状像朵扭曲的花，和《劫典残卷》里九条蛇图腾的纹路有几分相似。
“可能……空调开太低了。”陆小棠抽回手，指尖无意识地绞着病号服衣角，“我……我回病房了。”她转身时，林夜看见她后颈有片淡红的压痕，像是被什么圆形物体长时间贴着皮肤——比如符咒。
“等等！”林夜伸手要拦，手机在口袋里炸响。
是张昊的视频通话，屏幕里程序员顶着鸡窝头，镜片上沾着咖啡渍：“夜哥！我黑进邪教内部通讯了！他们在找什么‘不周山封印’，说那是‘重启轮回的钥匙’！”
林夜的视线仍锁着陆小棠的背影。
她走路时膝盖不打弯，像提线木偶般直着腿往前挪，转过拐角时突然回头，眼白里浮起血丝，嘴角咧到耳根：“学长，下次……别来找我了。”
“小棠？”林夜下意识追了两步，可等他跑到拐角，只看见通风管道口垂着半截黄纸，上面用朱砂画着歪歪扭扭的符咒。
“夜哥？夜哥！”张昊的声音从手机里炸出来，“你听见没？他们说那封印在学校老图书馆地下！我黑到张坐标图，发你微信了！”
林夜深吸一口气，后颈雷纹还在一跳一跳地疼。
他点开微信，果然收到张昊发来的模糊图片：泛黄的地图上，老图书馆的位置被红笔圈了三次，旁边用歪扭的字体写着“戊时三刻，月蚀启封”。
“老图书馆？”林夜摸着下巴，“那栋楼不是十年前就封了吗？说地基下沉成危房。”
“所以才是完美的藏宝地啊！”张昊敲键盘的声音噼啪响，“我还查到，上周三凌晨两点，有辆挂黑牌的商务车进了学校后巷——车牌是滇南的，和陈教授说的红毛夜叉事件同省！”
林夜的手指在手机屏上敲了敲，突然想起陈教授说的“邪教要找的钥匙大概率和残卷有关”。
他后颈的雷纹突然缩成个小点，像被什么力量压制着，这是他提升到3级后从未有过的反应——每次雷纹异动，必然有大事发生。
“你现在来我宿舍。”林夜转身往宿舍楼走，路过花坛时踢到块小石子，“带上你那套黑客装备，我们得先理清线索。”
“得嘞！”张昊的椅子在宿舍里划出刺耳的声响，“我这就把邪教近三个月的通讯记录全导出来——上次黑银行系统被追着封IP的仇，今天一并报了！”
林夜推宿舍门时，混着泡面味和机械键盘声的热气扑面而来。
张昊正蹲在地上翻纸箱，怀里抱着台贴着“严禁拆卸”封条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跳动着绿色乱码：“看！这是他们昨天的密信——‘钥匙已醒，月蚀前必取封印’。”
“钥匙……”林夜想起陆小棠后颈的符咒，想起她刚才诡异的笑，“小棠可能就是钥匙。”
张昊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住，抬头时镜片反着光：“你是说……邪教给她下了咒，用她引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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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教授说《劫典残卷》里提过，天劫者要对抗天道，而邪教要重启轮回……”林夜抓起桌上的马克笔，在白板上画了个圈，“假设封印是天道用来锁神魔的，邪教想放出来，而小棠的体质能打开封印——所以他们先洗脑她，再用符咒控制。”
“那我们得先保护小棠！”张昊一拍桌子，“再查老图书馆的封印到底是啥！”
林夜扯了扯发皱的衣领，目光落在白板上“月蚀”两个字上。
老乞丐说的“下月初七”就是月全食，和密信里的“月蚀启封”正好对上。
他摸出手机，翻出陆小棠的照片——那是上周社团活动时拍的，少女举着樱花笑得灿烂，腕骨处干干净净。
“从今天起，你负责查老图书馆的历史资料，我盯着小棠。”林夜把手机倒扣在桌上，雷纹在皮肤下若隐若现，“她现在住307宿舍，我今晚开始在对面教学楼顶楼蹲点。”
“需要我黑她的手机定位吗？”张昊已经开始敲代码，“五分钟就能——”
“别打草惊蛇。”林夜按住他肩膀，“邪教能发现你黑进他们系统，就能反追踪。用最笨的办法，人盯人。”
窗外的天渐渐暗了。
林夜拎着书包走到窗边，望着对面女生宿舍307的窗户。
暮色里，那扇窗突然亮起灯，陆小棠的影子投在窗帘上，她的手举到头顶，像是在贴什么东西——窗帘上的影子，分明是道黄纸符咒的形状。
后颈的雷纹第三次跳动，这次带着灼烧般的疼。
林夜摸出兜里的《劫典残卷》复印件，纸页边缘被他捏出褶皱。
月光爬上楼顶时，他背起书包往教学楼走，脚步踩碎满地树影，像踩着一串未响的惊雷。
今晚，是监视行动的第一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