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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君的局，到底是什么？"皮延林声音懒洋洋的，可握成拳的手指关节发白——他想起顾清欢命线里那些被篡改的暗红，想起玄案司卷宗里离奇消失的苦主，想起地库里那道蠢动的阴影。
小七没回答。
他抬手按了按腰间的漆盒，青衫在风里荡开，露出盒上斑驳的血痕。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脚步声在空荡的命盘厅里回响，像敲在人心上的鼓点。
皮延林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后颈泛起细汗。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这次带着几分机械的震颤：
【法则之辩阶段开启，请选择立场：维持现状、重塑因果、或建立新序】
他蹲下来，用指节抵着发疼的太阳穴。
三年前在茶馆听老秀才说书，说"天地有纲常"；两年前帮人写状纸，被财主的狗腿子打断过三根肋骨；一年前在玄案司扫地，看见被篡改命格的少女在牢里疯笑，嘴里喊着"我本是公主"......
"维持现状？"他嗤笑一声，"让勤者继续苦，善者继续被欺？"
顾清欢蹲下来，把水壶递给他。
她的手指还沾着李玄策的血，却用袖口仔细擦了擦壶嘴："选哪个？"
皮延林仰头灌了口水，温水顺着喉咙滑进胃里，烫得他眼眶发酸。
他望着命图上重新流转的清光——那是顾清欢的命线，此刻像银河落进玉盘，再没有半丝被篡改的暗红。
"重塑因果。"他说。
话音刚落，天地突然震颤。
命盘厅的琉璃瓦"哗啦啦"往下掉，长明灯的火焰被卷成螺旋。
顾清欢拽着皮延林躲到石柱后，抬头望去，只见命理司上空浮起一道金色光幕，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天下人的名字。
"那是......"顾清欢的声音发颤。
"天命榜。"皮延林眯起眼。
他见过玄案司的古籍记载，说这是天地法则具象化的产物，"现在，它在修正被篡改的命格。"
光幕上的名字开始剧烈变动。
顾清欢的名字从"捕头"下的小字，缓缓升到"镇北将军府遗孤"的位置；被李玄策改命的少女名字跳出"疯妇"栏，落进"绣娘"页；甚至连玄案司门口总被欺负的老乞丐，名字旁都多了"寿元增二十"的批注。
"这就是你说的......真正的天命？"顾清欢望着光幕，刀鞘无意识地蹭着他肩膀。
皮延林望着她发亮的眼睛，突然笑了。
他伸手把她发间沾的灯油抹掉，指尖碰到她耳垂时，她耳尖立刻红了——和三年前他在茶馆初见她时一样。
"真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他说。
话音未落，地库方向传来闷响。
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翻了个身，震得命盘厅的青砖都在抖。
顾清欢立刻拔刀，刀光映着她紧绷的下颌线："地库里......"
"去看看？"皮延林活动了下酸麻的胳膊，系统提示音又响起来，这次带着几分兴奋的嗡鸣：
【检测到法则变动节点，今日签到地点：天命榜下。
躺平时间：已达标。】
他望着地库方向的阴影，那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被惊醒的古兽，正缓缓睁开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