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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叶绿族长缓过神来,她从满是落叶的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她继续朝着前方的幽静中走去。
一路上,叶绿族长与身体里的那小女孩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个不停,叶绿族长给那小女孩讲述着自己是如何来到这游尕族的,又是如何嫁给了西酉族长的,最后怎么成为了这片土地上的一族之长。
那小女孩也给叶绿族长讲述着她的故事,她刚出生的时候,父亲便抛弃了她们。那个时候母亲每天在家精心照顾着她,她的爷爷每日里外出,依靠着体力养活着她们母女两人。直到她四岁的那一年,年迈的爷爷被倒塌的墙壁压死后,她的母亲为了养活她,便带着她四处奔波,帮别人做饭洗衣服。后来,母亲经一家雇主的推荐,进入了一处建造施工地,成了那里的一名厨子,母亲在那个工地上忙碌却长期不能回家,为了照顾我的生活,她便恳求人家,允许把我也带入那里的建造工地。就这样,她和她的母亲就再也没有离开过那片建造工地。
叶绿族长知道,那小女孩口中所说的那个建造工地,就是现在的滉昉堂。
两个声音正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喋喋不休,叶绿族长再次抬头的时候,却看见远处缓缓地走来一个身影。
“孩子,你别说话了,前方有人过来了,你这样说话会吓到别人的?”叶绿族长对身体里的那小女孩说道。
那小女孩很听话的便不再做声。
远处的那身影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等两人迎面走近些的时候,叶绿族长才看清那人的长相。那身影是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太太,老太太已经满头白发,她每迈出一步,却像是踩在滚圆的木头上一般缓慢。
“老人家,这前方是不是有一个村庄?”叶绿族长迎上前去问道。
“是的,没错,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前方的道路就会宽阔起来,再进入一处杉树林,那个杉树林的后方,便是村庄。”那老人家缓慢地回答道。
“从这里到那个村庄还有多远?”叶绿族长又问道。
“要走到明天的这个时候,不过,姑娘你应该比我走得快些,估计明天早上或许就能到达!”那老太婆回答道。
此时,叶绿族长才注意到,那老太太背上背着一个竹笼,那竹笼似乎沉甸甸的,而那老太太身上的衣服已经是破破烂烂,满是补丁,脚上的一只鞋子,一只脚指头都已经裸露了出来。
“你背的这是什么,准备干什么去?”叶绿族长好奇地问道。
“这个是我自己雕刻的木马和小人,准备到前方的镇子上换些布匹,好家用。”那老太说着,便卸下背上的竹笼,从里面拿出一个木头雕刻着的神像,递给叶绿族长。
“这个送给你了,不要嫌弃,可以保平安的?”那老太太苍老的声音说道。
叶绿族长接过老太太手中的木头神像,拿在手中看了看,只是觉得那雕刻的工艺并不怎么样,整个神像表面粗糙不堪,这样的东西在滉昉堂周边的街道上面随处可见,而且那里的工艺却要比这老太太雕刻的手艺好太多。
“这村庄里面难道没有交换的布匹吗,你要走这么远的路?”叶绿族长好奇地问道。
“哎,有是有,不过就是太贵了,所以才跑出来的!”那老太太回答道。
叶绿族长想了想,她自己这一路走来,却也并未遇见有集镇的地方,只是好奇地问道:“走出了这片树林,哪里还有集镇的地方?”
“哈哈哈,有点远而已,出了这片树林,还需要再走很长的路,那里叫白水镇,姑娘,你或许没有听说过?”那太太语态轻柔地说道。
叶绿族长听过那个白水镇,那个镇子几乎快要接近游尕族的腹地了,从这里到那个镇子可是要走很远的路。
“你这些东西会有人要吗?”叶绿族长疑惑地问道,因为老太太那些粗糙的雕刻根本就不会有人会喜欢。
“有的,姑娘,上次遇到一个老头,他一次性把我的雕刻全交换完了,他说他们家孩子喜欢这个,而且摆放在家里,还可以图个吉利。”那老太太似乎自豪地回答道。
“你年纪都这么大了,还要这么辛苦走这么远的路,就为了换回一些布匹,你没有子孙们,难道他们都不管你吗?”叶绿族长又问道。
“哎,不辛苦,虽然我一把老骨头,但这点苦算不了什么,孙子还小,儿子吗,虽然不争气,但现在也不伸手问我再要什么了,他能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就不错了!”那老太太叹息着说道。
那老太太说完,似乎有些难过的样子,她只是低着头,佝偻着背,继续缓慢地朝前走去。
“等等,老人家,我把这个神像的钱给你!”叶绿族长朝前走了两步追上那老太太,她拿出一些碎银来,就要塞给那老太太。
“不,不,那个是我送给你的,怎么能要你银石呢,而且那小小的一个神像,也值不了这么多钱!”
那老太太一边拒绝着,一边就转过身朝着前方走去。叶绿族长只是悄悄地把手中的碎银放入了那老太太背上的竹笼里面。她看着那老太太步履蹒跚慢慢离去,脚步越来越短,路却变得好长。
叶绿族长看着那老太太缓缓离去的背影,她竟有些心酸,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游尕族的土地上竟然还有这么穷苦的人存在,这是她身居滉昉堂,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的事情。
“母亲,那老太太好可怜,竟让我想起了我的爷爷!”身体里的那小女孩说道。
“孩子,看来不走出那滉昉堂,我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人间的疾苦。不过,我现在知道了,等我再回去了,我一定会改变这里的。”叶绿族长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定,语气坚定而犀利地对那小女孩说道。
叶绿族长想着那老太太说的话,那老太太说明天早上才能到达那个村庄,叶绿族长不由地加快了脚步,她想早些时候赶到那个新形成的村庄。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偶然间能听到风吹过树枝发出的沙沙声响,然后有树叶飘落的微弱声音。时不时地还能听到树林间几只鸟的鸣叫声,夜更显得寂静和可怕。
叶族族长在微弱的星光下,她朝着远处的黑暗中急速行走着。
“孩子,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你会害怕吗?”叶绿族长突然问那小女孩道。
“母亲,你忘记了,我可是鬼魂,这样的夜晚我怎么会害怕。母亲,那你害怕吗?”那小女孩问道。
“我才不会怕,我可是这片土地的族长。”叶绿族长回答着,当旁边的树林间不知什么动物突然发出一声嘶吼,她的身体却不由地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