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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滉昉堂建造的过程中,确实死过一些人!”西酉族长想了想回答道。
“这就对了,那些已经死去的番工久久不愿意离开这里,似乎有着未了的心事?”那盲眼术士言道。
“那怎么才能让他们永远地离开这滉昉堂,去他们该去的地方?”西酉族长问道。
“在阴阳的世界里,人死后便会从这个世界消失,他们离开这阳界,前往阴界,从此阴阳两界永不相交。只是他们身上的怨气太重了,这才弥留在了这阳界的世界之中,不过想要驱走他们也不难,只要满足他们生前的心愿,他们自然便会从这个世界间消失。”那盲眼术士说道。
“那他们能有什么心愿?”西酉族长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而他们也未必会告诉于我,这个就需要你去查了?”那盲眼术士说道。
西酉族长想着以前建造滉访堂的过程,却是怎么也想不出什么来,也不知道该从何处查起,他曾经翻阅过滉昉堂建造的卷宗,可是那些卷宗里面,也只是记录着滉昉建造到完工的过程而已,却未曾提及滉昉堂建造过程中,那些番工从何而来,最后又去了何处,未曾有死去番工的任何记录。
“不过,昨天夜里那个死去的鬼魂倒是提醒过我一句,他说他在这里并没有伤害任何人,只是心有不甘!”那盲眼术士又说道。
西酉族长此时突然想起孩子恩荷曾经说过,恩荷说他们想要毁掉这滉昉堂,这滉昉堂是卓时长老一生最在意且得意的作品,为了建造这滉昉堂他付出了太多太多。而在自己的梦里,桌时长老曾对自己说过,他的作品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就算是西酉自己也不行。
此时,西酉族长似乎明白了什么,那些留在这里的鬼魂是真的想要毁掉这里,还是他们只是心有不甘,才想着要毁掉这滉昉堂,而当初建造这滉昉堂,番工们都知道是为了西酉族长而建,难道他们留在这里和自己也有关系。
西酉族长突然想起了严业父亲的死,严业怒气冲冲地想要刺死自己。那一天,西酉族长带着严业去了滉昉堂施工建造的边上,他对着那些充满怨言的番工们承诺过,滉昉堂建成后,想要留下来的番工都可以留下来,而想要离开的番工他都会支付他们足够的报酬。可是后来,他食言了,准确的说,是卓时长老欺骗了他,也欺骗了那些番工,而后来半坡竹林间先祖的坟墓前尸横遍野,更让他悔不当初。
此时,西酉族长明白了,那些鬼魂之所以不愿意离开,想要毁掉这里,是因为自己曾答应过他们,愿意让他们留下来,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超乎了他的想象。
西酉族长把心中所猜想的原因,告诉了眼前的那盲眼术士。
“原来如此,不过想要驱走那些鬼魂,让他们从这里永远的消失,需要在这里建造一座庙宇,并在这庙宇前设置一处祭坛,我才能彻底地赶走那些怨屈的鬼魂?”那盲眼术士言道。
“建造这庙宇需要多久,谁能建造一座合适你要求的庙堂呢?”西酉族长疑惑道。
“不急,不急!这个不难,你可能还不知道,那尕族府就是我一手建造起来的,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来,两个月的时间足够了!”那盲眼术士回答道。
“这个,我会通知叶绿族长,按照你的要求,寻找合适的番工,尽快建成一座庙堂,不过这一次不能再死人了?”西酉族长严肃地说道。
“我知道你仁慈,这个你放心。不过这几日里,你令人折些柳枝来,在柳枝上绑上红绳,然后把绑上红绳的柳枝放在滉昉堂内异常的地方,再弄来一些糯米水,洒在这滉昉堂的每一处路面上,那些鬼魂便不敢轻易地走出来!”那盲眼术士说道。
接下了时日了,西酉族长按照那盲眼术士的要求,安排着滉昉堂里的一切。
庙宇的建造选址在了滉访堂的最后方,那里有一片竹林,竹林后面便是悬崖,当年卓时长老把那一片全部围了起来,不过自从这滉昉堂建成之后,却很少有人去过那里。
一切就这样继续着,一切也都很顺利,一切也都按照那盲眼术士所说的去办,这滉昉堂里面,再也没有看到那些诡异的画面。
两个月之后,一座奇特的庙宇便建成在了滉昉堂后方的竹林中间,在那竹林的前方设置了一处祭坛。这一次,没有死一个番工,完工之后,滉昉堂足额地支付给了那些番工相应的报酬。
庙宇完工的这一天,盲眼术士带着西酉族长来到这竹林前。竹林前便是祭坛,祭坛前方是青石垒砌的方台,方台上面尽是满满的奇怪的符文。祭坛的中央树立着一尊无面的神像,那黑曜石雕琢的躯体反射出油脂般的光滑,其底座上也刻满了的符文,只是那些符文似乎有些扭曲。
盲眼术士在那神像前拜了三拜,他拿起三炷香点燃后,插入神像面前的青色香炉中,三柱线香无声地燃烧着,青烟笔直直上。
“西酉族长,今天过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那盲眼术士转身对着西酉族长言道。
“你且说无妨,我一定帮你办!”西酉族长回答着。
“从今以后,这里将不允许任何人越过这祭坛,进入前方的庙宇之中,当然,除了你之外?”那盲眼术士说道。
“这个我会安排下去,我会在这祭坛前方建起一道院墙,这里从此将不会有人踏入!”西酉族长回答道。
两人穿过竹林,在竹林的中间空地上,一座庙宇赫然展现,庙宇前灰白的石阶蜿蜒而上,每一级石阶上都刻着似梵文的文字。庙宇的大门是两扇朱漆大门,进入大门,正殿幽深,几束天光从瓦隙间斜射而入,那尘埃在光柱中无声翻涌。中央的鎏金神像却似低眉垂目,两侧的罗汉像姿态各异,有的怒目圆睁,有的似笑非笑。正殿里十二根刻画符文的石柱,它们撑起穹顶。
那盲眼术士带着西酉族长从一侧狭窄的楼梯,下到了庙宇正殿的下方,在正殿的下方,一边是一汪清澈的池水,另一边则是阴暗潮湿的漆黑空间。在那池水和漆黑空间的中间,相隔着的地方,绑了很多条红绳,那红绳上系满了黄色的条幅,每一张条幅上面似乎都写满了奇怪的咒语。
“那漆黑的空间里是什么东西?”西酉族长好奇地问道。
“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漆黑的空间,不过不久之后,那些不愿意离开的鬼魂,我会将他们关在此处!”那盲眼术士言道。
“不是说要送那些鬼魂去阴界吗?”西酉族长问道。
“是的,不过,不是这里所有的鬼魂都愿意听从于我的劝告,这得看他们自己的选择了!”那盲眼术士回答道。
那盲眼术士一边说着,一边竟跳入了那清澈的水池之中。
“来,你也下来?”那盲眼术士说道。
西酉族长站立在清澈的水池边上,似乎没有下水的意思。
“西酉族长,你下来,会有不一样的感觉的?”那盲眼术士说道。
西酉族长这才慢慢地走入水池中,当他走下水池的时候,他的脑子里面似乎闪现着什么模糊的画面,那画面一闪而过。他像那盲眼术士一样站立在清澈的水池中,他突然有着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他突然想不起了以前那些不愿意再记起的事情,他的记忆中都是曾经美好的画面,他的感觉就只像是和叶绿热情亲吻的时候一样,他只感觉到了狭小空间中的翩然欲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