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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志远放下行李，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枕头上隐约有林雅常用的洗发水香气，这熟悉的味道让他鼻子一酸。他拿起相框，照片里的三人笑得那么开心，仿佛所有的矛盾都不存在...
门锁转动的声音惊醒了他的思绪。林雅抱着晓晓走进来，看到陈志远时明显愣了一下："这么快就到了？"
"晓晓！"陈志远顾不上回答，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从林雅怀里接过女儿，"让爸爸看看...瘦了..."
晓晓刚开始有些认生，但很快就在志远熟悉的怀抱中放松下来，咿咿呀呀地说着只有她自己懂的语言。林雅默默放下包，去卫生间洗手。
"医生说完全好了吗？"志远对着卫生间的方向问。
"嗯，疹子退了就没事了。"林雅的声音混着水声传来，"你住哪？需要我帮你联系招待所吗？"
这疏远的语气像一把刀刺进志远心里："我...我以为可以住这里..."
"房间太小，住不下三个人。"林雅擦着手走出来，"而且晓晓病刚好，需要安静。"
志远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点点头："我去招待所登记。晚上...能一起吃饭吗？"
林雅看了看窗外渐暗的天色："今天太累了，改天吧。"
就这样，志远被委婉地拒之门外。他在党校附近的招待所安顿下来，然后立刻给广州的唐婉打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这种悬而未决的状态折磨得他几乎发狂。
接下来的三天，志远每天都去林雅宿舍报到，帮忙照顾晓晓，试图挽回妻子的心。林雅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礼貌而疏离，仿佛他只是个远道而来的客人。
半个月后的傍晚，志远正陪晓晓在招待所院子里玩积木，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唐婉的号码。
"喂？"他走到角落，压低声音。
"陈厂长..."唐婉的声音带着哭腔，"检查结果出来了...我...我真的怀孕了..."
志远眼前一黑，扶住墙壁才没跌倒："确定吗？会不会是误诊？怎么可能这么快！"
"人民医院的检查，怎么会错..."唐婉抽泣着，"我该怎么办？爸妈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别慌，我想办法..."陈志远大脑飞速运转，"你先别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父母。我...我尽快回广州处理。"
挂断电话，陈志远才发现自己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他机械地走回院子，看到晓晓正笨拙地试图把一块红色积木搭到塔顶，小脸专注而认真。这个画面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着他的心脏——他怎么能背叛如此纯真的孩子？
"爸爸！"晓晓看到他，兴奋地挥舞着小手，"看！高高！"
陈志远蹲下身，强忍泪水抱住女儿："晓晓真棒...爸爸爱你，永远爱你..."
当晚，志远以"广州分厂有急事"为由，向林雅告别。林雅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路上小心。"
这种平静的反应反而让陈志远更加不安。他本想再说些什么，却在林雅疏离的目光中咽了回去。临行前，他忍不住拥抱了晓晓很久，仿佛这是最后一次见面。
回到广州后，陈志远立刻约唐婉见面。女孩看起来憔悴了不少，眼睛红肿，显然哭过很多次。
"多久了？"志远直奔主题。
"医生说...快一个月了。"唐婉低着头，"就是...就是那次..."
陈志远当然记得"那次"——在得知晓晓发烧的同一晚，他和唐婉在珠江边的酒店里犯了错。这种巧合简直像命运的讽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