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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底有团火在烧,烧得我喉咙发紧,仿佛那火也在灼烧着我的灵魂。
周捕头的血正顺着铁链滴在地上,“滴答”“滴答”,如同沉重的鼓点,敲在我的心上,每一声都让我的心揪紧一分。
“好。”我攥紧匕首,刀尖抵住周捕头的手腕。
他瞪圆了眼,喉间发出濒死的呜咽,那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的哀号,充满了绝望与痛苦。
顾沉舟的体温透过大氅渗进来,混着他身上惯有的沉水香,让我突然想起前世最后那夜——他也是这样,用身体替我挡了刺客的刀。
“明儿让太医院的李老头来。”顾沉舟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仿佛是对命运的无奈。
“他新制的解毒丹,该试试了。”
我低头,看见匕首上的毒正在与周捕头的血起反应,泛起细密的白沫,那白沫如同生命消逝的泡沫,脆弱而短暂。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咚——”“咚——”,敲得密道里的灰尘簌簌往下落,那灰尘仿佛是时间的尘埃,见证着一切的变迁。
顾沉舟的血滴在我手背上,烫得惊人,那滚烫的血仿佛带着他的生命力,让我感受到他的炽热与坚定。
“先处理你的伤。”我抽回匕首,指尖颤抖着去解他的衣袖。
他却按住我,目光扫过地上的密信:“九皇叔的人,该清一清了。”
夜风突然灌进密道,吹得烛火忽明忽暗,那忽明忽暗的烛光仿佛是命运的闪烁,让人捉摸不透。
顾沉舟的脸在阴影里忽隐忽现,我却看清了他眼底的光——那是只属于我的,势在必得的光,仿佛他要为我撑起一片天。
周捕头的尸体在墙角渐渐冷去,他腰间的密信被顾沉舟收进袖中。
我望着他染毒的左臂,又看了看手里还沾着血的匕首,突然明白他说的“试药”是什么意思。
更夫的梆子声远去了,密道外传来晨鸟的第一声啼鸣,那啼鸣声像是新一天的号角,宣告着希望的到来。
顾沉舟替我理了理被扯乱的鬓发,指尖在我耳垂上轻轻一捏:“该回府了,明儿苏夫人要查你的月例账。”
我点头,却没动。他挑眉:“怎么?”
“你欠我个人情。”我指了指他手臂上的毒针,“等伤好了,要还。”
他笑了,眼尾的细纹里落满晨光:“好,我欠你。”
在回府的马车上,我满脸担忧地看向顾沉舟:“沉舟,这次周捕头的事,九皇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有些害怕。”顾沉舟轻轻握住我的手,安慰道:“别怕,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他要你入宫,就由他去,你在宫里的每一步,都会是我铺的路。”
我们相携走出密道时,城隍庙的晨钟正好敲响,那钟声悠扬而洪亮,仿佛在诉说着新的开始,让人的心灵得到片刻的安宁。
出密道时,城隍庙的老住持正提着铜壶来扫晨香。
我慌忙低头,却听见顾沉舟清清淡淡道:“住持,昨夜山风大,山神泥塑倒了,明日我差人来修。”老住持忙不迭应是,目光扫过我沾灰的裙角时,我攥紧了顾沉舟的衣袖——他身上的沉水香裹着我,像道无形的屏障,给我带来一丝安全感。
回侯府的马车里,顾沉舟靠着车壁闭着眼。
我借着晨色看他左臂,银针周围的紫斑已经蔓延到肘部,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指节抵着眉心低笑:“明儿九皇叔该来请你入宫了。”
“你怎么知道?”我替他按住伤口周围的血管,想减缓毒素蔓延。
“周捕头咽气前看见世子令了。”他突然睁眼,眼底像淬了冰,“九皇叔要查我和你的关系,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把你圈在宫里,由他的人看着。不过你别担心,我已经买通了一些宫中的守卫,会安排好一切。”
我指尖一顿。
前世我也进过宫,是被庶妹苏若雪设计,说我私通外臣。
那时顾沉舟远在边关,等他赶回时,我已经被灌了哑药,关在冷宫里三个月。
“别怕。”顾沉舟覆住我手背,“他要你入宫,我便让他如愿。”
第二日辰时三刻,顾清霄的鎏金马车果然停在侯府门口。
他穿着玄色云纹朝服,腰间玉牌叮咚作响,那清脆的响声像是权力的宣告,彰显着他的尊贵与威严。
见我出来,笑得像只老狐狸:“听闻世子昨夜受了伤?本王特来接苏姑娘入宫暂住,也好就近照顾世子。”
我垂眸福身,袖中指甲掐进掌心——他哪里是照顾,分明是把我当人质。
可顾沉舟今早临走前在我耳边说:“他要监视,便由他监视。你在宫里的每一步,都会是我铺的路。”
入宫的马车摇摇晃晃。
我掀开车帘看了眼侯府的朱漆大门,突然想起昨夜顾沉舟烧的那半页密信——上面有“林将军”三个字。
林将军是顾清霄的左膀右臂,前世就是他带人抄了苏府。
是夜,我住在承晖殿偏房。
月光透过窗纸在地上铺了层银霜,那银霜仿佛是一层薄纱,营造出一种静谧而神秘的氛围。
我对着烛火简单核对了下月例账。
窗棂突然发出极轻的“咔嗒”声。
“明月。”
顾沉舟的声音像片羽毛,轻轻落在我后颈,让我不禁心生涟漪。
原来,顾沉舟提前买通了宫中守卫,趁着夜色避开了其他人,顺利进入了承晖殿偏房。
我转身时,他已经站在案前,玄色劲装沾着夜露,那夜露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光,宛如夜空中的繁星。
他手里捏着个青陶小瓶。
“李老头的解毒丹。”他倒出两粒红丸,塞进我手里,“每日两次,用温水送服。”
我盯着他左臂——他今日穿了广袖长袍,可袖口处隐约能看见渗血的痕迹。
“你的伤……”
“不重要。”他从袖中取出个檀木匣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周捕头的密信。
他划着火折子,火星溅在信纸上,瞬间腾起橘色的火苗,那火苗像是希望的火焰,照亮了黑暗的前路。
“这些信里,有九皇叔私调边军的手谕,有他给南楚细作的银钱账本。”他望着跳动的火焰,眼尾被火光映得发红,“但从今往后,你所有行动,都将被当作世子密令。”
我突然明白他的意思。
周捕头死在我和他手里,顾清霄要查,必然查到我头上。
可若我的行动都顶着“世子密令”的名头,九皇叔便投鼠忌器——动我,就是动顾沉舟的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