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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冽的北风卷着冰晶呼啸而过，破碎的星轨祭坛上，七根青铜柱东倒西歪地插在血冰混合的地面上。冷无殇跪在最大那根铜柱旁，枯瘦的手指深深抠进冰层，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迹。
"列祖列宗...老朽...老朽..."他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每说一个字都在颤抖。浑浊的老泪滴在冰面上，瞬间凝结成珠。
冷月霜拖着残破的身躯挪到老祖身旁。她右臂不自然地垂着——那是被冰魔寒气侵蚀的结果，整条手臂的经脉已经坏死。更严重的是体内"玄阴破禁丹"的反噬，就像无数细小的冰针在紫府中游走，每呼吸一次都伴随着剧痛。
"老祖..."她刚开口就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缕血丝。
冷无殇没有抬头，只是盯着冰面上倒映的自己——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此刻扭曲得不像人形。他忽然想起三百年前接任家主时的誓言："必使冷氏荣光永耀北域"...
"哈哈哈..."老人突然发出夜枭般的惨笑，枯白的长发在风中狂舞，"好一个荣光永耀！"
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诡异的星形烙印——那是与天机阁缔结契约的标记。现在这烙印正在发烫，像块烧红的铁烙在皮肉上。
"月霜...你可知道..."冷无殇的指甲已经抓破了自己的胸口，"当年天机阁找上门时，说的是要助我冷家重现先祖荣光..."
冷月霜瞳孔骤缩。她看到老祖心口的烙印下，隐约有东西在蠕动！
"他们...早就在我体内种下了'星傀虫'..."冷无殇的声音突然平静得可怕，"三十三个孩子...是我的血肉引来的祭品..."
冷月霜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两步。她终于明白为何天机阁点名要三十三名嫡系——那都是与老祖血脉相连的至亲！
"畜生！"她突然暴起，霜天剑直指老祖咽喉，"你明知是陷阱还..."
剑尖在触及皮肤的刹那停住了。因为她看见老人眼中滚落的血泪，看见他心口那只破皮而出的星形怪虫正疯狂啃食他的心脏。
"杀了我..."冷无殇突然抓住剑刃往前一送，"趁这虫子还没..."
"噗嗤！"
霜天剑贯穿咽喉的瞬间，冷无殇脸上竟露出解脱的笑容。更诡异的是，他心口那只星傀虫发出刺耳尖啸，随即"砰"地炸成一团蓝火。
冷月霜跪倒在地，手中的剑"当啷"掉落。她茫然地望向不远处冷无痕父子的尸体——父亲怒睁的双眼还保持着临终前的惊恐，而兄长冷白羽的半个身子都不见了，只剩那只曾经持剑羞辱过凌霄的右手，孤零零地躺在血泊中。
"戏演完了？"
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冷月霜缓缓转头，看到凌霄负手立于三丈外，青色火焰在他指尖跳跃，映得那张俊脸忽明忽暗。
"多...多谢公子相救。"她强撑着行礼，破损的经脉却让她这个动作变得滑稽可笑，"不知公子..."
"凌霄。"青年打断她，眼中闪过一丝讥诮，"就是被你们冷家出尔反尔的那个。"
冷月霜浑身一颤。她当然记得这个名字——数日前广寒宫外那场冲突后，她在外游历后，回家时听兄长曾得意洋洋地说："不过是个没背景的野修，也配与我冷家..."
"我此次是为天机阁而来。"凌霄踢开脚边一截断臂，那是某个天机阁长老的，"救你纯属意外。"
寒风卷着雪花掠过两人之间。冷月霜突然笑了，笑得咳出大口鲜血："果然...因果循环..."
她艰难地抬起完好的左手，指向西北方向："冷家秘库...在百里外的冰湖底...算是...报答..."
话音未落，她突然暴起发难！左手并指如剑，直刺凌霄心口——这一击毫无章法，甚至连灵力都没调动，纯粹是求死！
"砰！"
凌霄条件反射地一拳轰出。大罗金仙级的拳风何等恐怖，冷月霜的娇躯瞬间炸成血雾，只剩那颗美丽的头颅高高抛起，最后"咚"地落在冷无殇尸体旁。
那张脸上...竟然带着释然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