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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谦逊是好事,但年轻人别显得太沉闷。说你有功,那就是有功。”
声音带着几分威严,但语气很温和,人慢慢走近,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韩乾赶紧行礼:“王上,您怎么亲自来了?”
陈无为愣了神,心里有点慌:“小人不知大王驾临,真是罪该万死。”
“你腿脚不便,行礼就省了吧。蛮族退了,我心里高兴。你和相国立了大功,我亲自来瞧瞧,也是应当的。”
韩乾满脸感激,又想行礼。赵景坤摆摆手,在主位坐下:“别太拘束,咱们聊聊家常。听说赵云重伤不轻,你是他好友,去看过他没?”
“周先生正在全力救赵云,我插不上手,老去探望也没用。”
“大景国现在局势不稳,能击退蛮族,你和赵云功劳最大。我正琢磨着,该怎么奖赏你们。”
“这点功劳,哪敢要什么奖赏。”
赵景坤笑道:“你倒是挺明白事理。不过,有功就得赏。你说,赵云醒了,赏他啥好?这样的猛将,肯定得重用。”
陈无为皱了皱眉,强忍咳嗽:“大王,赵云就是个有勇无谋的武夫,全凭运气。我觉得,他不能重用。”
“怎么说?立大功却不重用,岂不让天下人寒心?”
“赵云就知道瞎冲,大军交给他,非乱不可。运气不可能总有,再说,赵云是赵八荒那贼子的儿子,大王,得防着他!”
韩乾见陈无为皱眉,但赵景坤在场,没出声。
赵景坤面无表情地说:“赵八荒是贼不假,赵云可不一样。他好几次跟赵八荒作对,还重创了蛮族之王将台,怎会投靠蛮族。”
陈无为眼神不悦,似乎嫉妒大王夸赵云。
“大王,别忘了,赵云因赵八荒受牵连,受了宫刑。我跟他打过交道,他觉得这是奇耻大辱。这人又倔,一旦得势,早晚是个祸患。”
赵景坤想了想,又说:“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还有,赵云那把剑太锋利,谁送的?”
陈无为脸色微变,很快恢复常态:“我不清楚。我认识他时,他就有那把剑。或许是唐坤送的,也许本来就是他的。”
“哦,这样啊。陈无为,你做事稳重,考虑周全,我很满意。你这样的人才,怎能埋没?我记下你了。天晚了,你和相国早点休息吧。”
“恭送大王!”
赵景坤离开后,韩乾皱了皱眉对陈无为说:“你得有大志向,但心要放宽,别嫉妒有本事的人,一条道走到黑可不行。”
“大人,您说的我记住了。刚才听王上那意思,可能会给我个小官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真正为国效力。我这身体有残疾,会不会有啥忌讳,让王上不喜欢啊?”
韩乾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觉得陈无为没真正理解他的话。
“你先稍等,估摸着没几天圣旨就会下来。这期间,你好好想想怎么为国家出力。还有,你可以写份奏章,等圣旨到了就递上去。要是皇上看重你,或许……”
“多谢相国大人,您真是想得周到。我这就去准备,日后同朝为官,还得仰仗大人多多关照。”
“没问题,你早点歇息吧。”
韩乾挺失望的,原本以为陈无为和别人不同,现在看来,还是一样世俗。但从赵云的事看,陈无为虽有才,但心胸狭窄,将来若大权在握,说不定不是好事。
屋外,大家还在小院里等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小环总忍不住看李红鸾,短短半夜,李红鸾一头黑发全白了,让人看着心疼。
隐约听到叶霓裳压抑的哼声,大家挺奇怪,不是在给赵云疗伤吗?叶霓裳怎么这么痛苦?
可惜周云邈不让打扰,再着急也没用,进不去看。
一直等到快天亮,房门开了。
周云邈一脸疲惫地走出来,李红鸾头发雪白,显得更加清冷脱俗,只是满脸担忧,第一个冲上前,嘴唇哆嗦着,就是不敢问。
旁边有跟赵云一起出生入死的翟家亲卫,忍不住问:“将军咋样了?”
这时,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翟芊芊满身血污,衣服都没换,急匆匆赶到。
下马后,她心里五味杂陈,既想听好消息,又怕听到坏消息,手攥得紧紧的,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都不觉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