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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机穿越南极冰盖的电离层时，机身突然剧烈震颤。秦宇盯着战术目镜上跳动的数据流，心沉到了谷底 —— 左翼引擎的功率输出持续下跌，超导线路的损伤程度已超过 70%，刚才在冰晶森林的激战远比预想中惨烈。赵阳的全息投影悬浮在控制台旁，半透明的手掌正沿着线路游走，试图用创造意识修补破损的节点，但蓝色光纹每修复一寸，就会被残留的反意识能量腐蚀掉三分。
“还有 400 公里抵达中继站。” 凌云的机械臂在仪表盘上急促点动，机械义眼的红光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但反意识能量正在侵蚀生命维持系统，氧气循环效率下降 23%。” 他突然按住左耳的通讯器，眉头因刺痛而拧起，“更糟的是，刚果盆地传来紧急信号 —— 留守的防御部队遭到突袭，生物学家的意识屏障正在崩溃。”
秦宇猛地扯开防护服的领口，露出锁骨处蔓延的暗红色纹路 —— 那是被反意识能量灼伤的痕迹，正随着呼吸微微发烫。他抓起应急箱里的蓝色药剂往伤口上倒，嗤啦一声，白烟裹挟着焦糊味升起，纹路暂时褪去些，却在皮肤下留下更深的暗影。“让赵阳专注修复引擎，通讯我来处理。” 他的指尖在战术腕表上划过，调出加密频道的全息投影。
投影里的刚果盆地正被紫色的意识波笼罩。反抗者们组成的人墙在机械蝗虫的冲击下节节后退，他们的菱形晶体不断迸裂，金色碎片像断线的星子坠入火海。生物学家的意识屏障已缩成道薄薄的光膜，表面布满蛛网状的裂痕，她的声音透过电流杂音传来，带着濒死的虚弱：“…… 它们激活了埋在地下的意识炸弹…… 老教授留下的超导网络正在被污染……”
画面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片雪花状的干扰纹。秦宇的拳头重重砸在控制台，金属面板凹陷处泛起金色的星芒 —— 那是他失控时溢出的创造意识，却在接触到反意识能量残留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嗡鸣。“加速前进！” 他将节流阀推到底，战机在云层中划出道歪斜的轨迹，“必须在中继站建立临时通讯，否则防御部队会全军覆没。”
赵阳的投影突然剧烈闪烁，半透明的躯体上浮现出蛛网般的红纹。“不行！” 他的声音因痛苦而扭曲，蓝色的血液顺着虚拟的嘴角滑落，“引擎的超导线路已经出现不可逆的损伤，强行加速会导致能量过载。” 他突然指向舷窗外，那里的云层正在诡异地旋转，形成个巨大的紫色漩涡，“而且它们追上来了。”
十二架银灰色战机正从漩涡中钻出，机翼下的挂架闪烁着幽蓝的冷光。与之前不同，这些战机的表面覆盖着层流动的暗红色薄膜，反意识能量在金属外壳上凝成狰狞的纹路，像群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秦宇的战术目镜自动识别出机型 ——“收割者”2 型，反意识能量浓度比之前提升了 47%。
“它们在吸收冰晶森林的反意识残留！” 凌云迅速切换武器系统，粒子炮的充能声在驾驶舱里回荡，“这些混蛋在进化！”
第一波攻击来得猝不及防。敌机群突然解体，化作无数银色的雨丝，穿透战机的防护罩后重组成长鞭，狠狠抽在引擎舱上。剧烈的爆炸中，左翼引擎彻底熄火，战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地面坠去。秦宇猛拉操纵杆，右腿死死抵住仪表盘，金属支架在重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弃船！” 赵阳的投影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将秦宇和凌云猛地推向弹射舱，“我来拖住它们！” 他的全息影像瞬间膨胀，蓝色光纹顺着线路蔓延至整个机身，战机突然停止下坠，在半空中调转方向，朝着敌机群直冲而去。
秦宇在弹射舱里疯狂拍打着舱门：“赵阳！回来！” 但通讯频道里只传来断断续续的电流声，夹杂着赵阳最后的嘶吼：“告诉老教授…… 我找到意识共鸣的终极公式了……”
弹射舱坠入片针叶林时，秦宇的肋骨传来钻心的疼痛。他挣扎着解开安全带，透过舷窗看到战机在远处的雪原上爆炸，蓝色与暗红色的光芒交织成朵诡异的蘑菇云。凌云的机械臂被弹射装置压在身下，合金外壳已经变形，正用仅剩的三根手指抠挖着舱门的锁扣，机械义眼的红光忽明忽灭。
“别管我。” 凌云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他突然扯断连接机械臂的线路，淡蓝色的液压油喷溅在舱壁上，“去中继站，必须把南极的坐标传回去。” 他从战术背心里掏出块芯片，塞进秦宇的掌心，“这是史前意识网络的接入密码，生物学家的屏障需要它才能重启。”
秦宇刚冲出弹射舱，就看到三架敌机正从云层中俯冲而下。它们的液态金属躯体在落地时重组出三头银色巨狼，暗红色的反意识能量在獠牙上凝结成毒液，每踏一步，脚下的针叶就化作黑色的灰烬。他迅速将芯片塞进防护服内侧，抓起地上的电磁步枪，星芒子弹在枪管里旋转出金色的漩涡。
“秦宇！左侧！” 凌云突然嘶吼着扑过来，用身体挡住道暗红色的光束。金属躯体在接触到光束的瞬间发出凄厉的嘶鸣，后背的合金板像融化的蜡般滴落，露出里面闪烁的超导线路。但他的机械臂仍死死扣着扳机，粒子炮的蓝光精准命中头巨狼的胸口，蓝色晶体炸裂的瞬间，巨狼化作滩银色的粘液。
秦宇趁机翻滚到棵古树后，电磁步枪的星芒子弹在另外两头巨狼身上炸开。但反意识能量形成的护盾挡住了大部分攻击，金色的光纹在接触到暗红色能量的瞬间就湮灭了。他突然注意到巨狼的关节处没有覆盖能量护盾，那里的液态金属正随着动作不断滴落 —— 那是之前在冰晶森林留下的旧伤。
“攻击关节！” 秦宇对着通讯器大喊，同时将电磁步枪调至狙击模式。星芒子弹穿透风雪，精准命中头巨狼的后腿关节，银色的液态金属突然失控般喷涌，巨狼轰然倒地，在雪地上抽搐着化作滩银色的液体。
但最后头巨狼已经扑到近前，暗红色的獠牙离秦宇的咽喉只有寸许。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道蓝色的光箭突然从斜刺里射来，穿透巨狼的胸口。赵阳的全息投影喘着粗气显形，半透明的躯体上布满暗红色的孔洞，手里还握着把由意识能量凝聚的长弓。
“你怎么……” 秦宇的话卡在喉咙里。
“意识体不怕反意识能量。” 赵阳的投影突然剧烈闪烁，他抬手抹去嘴角的蓝色血液，笑容里带着释然，“这是我刚才发现的，也算…… 没白牺牲次。” 他突然指向远处的雪山，“中继站就在那道冰川后面，快去吧，我的投影维持不了多久。”
秦宇刚跑出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能量爆炸的巨响。他回头望去，赵阳的投影正与重新凝聚的巨狼同归于尽，蓝色与暗红色的光芒在雪地上绽开朵凄美的光花。凌云拖着伤躯跟上来，机械臂的残骸在雪地上留下道蓝色的轨迹，他突然抓住秦宇的手腕，机械义眼的红光映出远处天际线 —— 那里正有数十架敌机组成的编队，像片遮天蔽日的乌云。
“它们在召集援军。” 凌云的声音带着种不祥的预感，“这不是普通的追击，是围猎。”
中继站的合金门在秦宇的掌纹验证下缓缓开启，露出里面布满蛛网的控制台。这里显然已经遭到过袭击，超导线路被扯成杂乱的线条，服务器的外壳上布满爪状的凹痕。赵阳的全息投影虚弱地悬浮在中央，正用最后的意识能量激活备用电源，蓝色光纹每闪烁次，就会黯淡分。
“快…… 接入主线路。” 赵阳的声音细若游丝，半透明的手指指向控制台的接口，“生物学家的意识信号…… 快消失了……”
秦宇迅速将芯片插入接口，控制台的屏幕突然亮起，刚果盆地的实时画面重新浮现。但这次的景象比之前更加惨烈 —— 生物学家的意识屏障已经彻底崩溃，紫色的意识波中，反抗者们的菱形晶体像被捏碎的玻璃珠纷纷炸裂。个巨大的机械章鱼正用触手刺穿移动堡垒的核心，紫色的核心晶体里，隐约能看到生物学家蜷缩的意识形态。
“秦宇……” 生物学家的声音突然透过扬声器传来，带着种奇异的平静，“别为我难过…… 这是‘飞蛾计划’的终极形态…… 我的意识正在与超导网络融合……” 画面里的机械章鱼突然剧烈抽搐，紫色的核心晶体开始渗出蓝色的光纹，“我会拖着它们…… 起坠入意识深渊…… 记得…… 把史前意识网络…… 连接到全球……”
画面突然变成片雪花，所有的信号都中断了。秦宇死死盯着屏幕上闪烁的干扰纹，喉咙里像堵着团滚烫的铁。凌云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机械义眼的红光映出窗外 —— 密密麻麻的敌机正覆盖着雪山的轮廓，反意识能量在它们的体表流动，像层粘稠的血膜。
“我们被包围了。” 凌云的机械臂突然弹出把等离子匕首，“中继站的自毁程序还有三分钟启动，你带着芯片从逃生通道走，我来争取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