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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也倒抽一口冷气，几乎忘记了操控，只是死死盯着下方那噩梦般的全景图：“这简直比撒旦的地狱……还要恐怖百倍！这根本……根本不可能存在！”
“闭嘴！”林岚教授猛地一声厉喝，声音尖利得完全不像她平时的温和平静。
她脸色惨白得如同脚下的积雪，冷汗瞬间浸透了内层保暖服，强烈的眩晕和恶心感正疯狂冲击着她的胃部。
生理性的不适被这视觉冲击无限放大。“……威廉·戴尔的描述没有一丝夸张……”
她强迫自己开口，声音抖得厉害，像是在背书，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他甚至没能窥见全貌……这里……就是远古的疯狂之都……修格斯诞生和……沉眠的地方……”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的学术反应在说话，但每一个字都带着无边的恐惧。
她身体前倾，仿佛想看得更清楚，又像是要逃离这令人窒息的视野。
她的胃袋在疯狂痉挛。
就在这时，白夜一连数道增加精神抗性，恢复理智的魔法悄无声息的打在了他们体内。
因为……
【叮，您首次注视“古老者的城市”，正在对您的精神抗性进行判定，判定值1d999，判定结果为699】
【判定失败！您的精神抗性高于判定值，您的理智值没有下降！】
显然，相比于黑色山脉本身，古老者的城市给他们带来的精神污染，要弱了不少，但这也并非是这些普通人能够抵御的。
星雨嫣也适时地递给她一个清洁袋：“建议在吐出来前调整位置，驾驶舱溅上污物会影响返航。”
早在进入这片山谷之前，白夜早就有所准备，给他们三人分别套上了一个精神屏障。
之所以没有照顾三名NPC，也是怕他们有所察觉。
而且，他觉得这次副本，不至于就这么轻易的让他们失去理智，所以也没太大的必要。
林岚教授猛地一把夺过袋子捂在嘴上，剧烈的干呕声被硬生生压在了喉咙里。
机舱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引擎的轰鸣和在下方那座寂静无声的几何学城市上空回响。
螺旋桨带起的强风，吹散了一些浮雪，露出了黑色岩石上那更加清晰、更加令人头晕目眩的纹路和结构。
一种纯粹的疯狂，如同实质的寒气，正从那些洞穴的深处向上蔓延。
约翰努力稳住操控杆，麦克则像是怕惊扰到什么恐怖的存在，压着嗓子问，声音颤抖得厉害：“林岚教授……我们该降落在哪里？或者……返回？”
林岚猛地从剧烈的生理不适和深沉的恐惧中回过神，她紧紧捂着嘴，强迫自己再次看向舷窗外，强忍住呕吐的欲望，目光在那片噩梦般的城市废墟上搜寻。
她的声音透过指缝，虚弱却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降落……必须降落在……外围……可以形成一定的……缓冲……”
她深吸一口气，指向城市边缘，靠近他们翻越的山脊下方相对平缓的一处区域。
那里覆盖着厚厚的积雪，但依稀可见几块相对平整的巨大黑色石板平台，似乎曾用于某种古代飞行物或大型载具的起降。
“那里……那块……平台……”
她喘息着说:“结构相对完整……距离主城区入口有一定缓冲……可以……”
话未说完，她又痛苦地捂住了嘴。
“教授！”
麦克几乎要崩溃了。
“这太危险了！我们的通讯已经彻底断了！如果……”
他没说下去，但潜台词是，若是这座超古代城市中真的有某种东西苏醒，他们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约翰也是面无人色，握着操控杆的手全是冷汗。
“降——落——”
林岚猛地抬头，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镜片后的眼神布满血丝，带着一种科学狂热与死亡恐惧交织的疯狂。
“这是命令！否则我会报告哈德森教授和琼斯队长，由你们承担抗命的全部后果！”
麦克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约翰沉重地叹了口气，艰难地操控着直升机，将机头对准了那块悬于疯狂城市边缘的黑色平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