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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大家都确定凶手的出入口是大门吗?”我问技术员。
技术员斩钉截铁地点头:“绝对确定。四周院墙两米多高,若有人攀爬,墙壁上会留下明显痕迹。我们刚到现场时,首先勘查了四周墙壁——窗户都有铁栏杆,无法钻入;墙顶完好,没有任何攀爬、踩踏痕迹。”
“若有人攀爬墙壁却不被发现,只有三种可能:一是勘查时间与案发时间间隔太久,痕迹消失;二是下大雨冲刷了痕迹;三是墙壁低矮,凶手可直接跳越。但这三种情况都不符合本案,所以凶手必定是门进门出。”林涛从痕迹检验专业角度补充。
一名侦查员接过话:“而且据调查,老两口警惕性很强。十年前,有小偷翻墙入室偷走一百多块钱,从那以后,他们花钱加高了院墙。所以我个人倾向凶手是熟人。”
“熟人……”我沉吟着,“我去外面看看。”
走出中心现场,我踱到院落北侧的客厅门口。客厅内整齐有序,没有翻动痕迹。因看似无人进入,现场勘查人员未将此处作为重点,所有勘查箱与设备都堆放在客厅中央。
我绕着客厅家具缓步走着,突然发现异样:表面看,家具摆放整齐,柜子里的物品错落有致,但客厅东南角的农具——铁锹、铁耙、大扫帚等,虽落满灰尘,地面却有一处干净的空白区,显然这里原本摆放过什么。
我小心地逐一拿开工具,每拿开一个,其下方地面都有灰尘空白区,唯独大扫帚所在位置,地面是均匀的灰尘。
我连忙喊来林涛,指给他看:“这说明扫帚被人动过。”
“不过扫帚把上,检不出新鲜指纹。”林涛查看后说。
“怎么会?被人动过怎么会没指纹?难道戴了手套?”陈诗羽疑惑。
林涛笑笑:“指纹和dNA一样,被人碰过的东西可能留下指纹,但不代表一定会留下。不留下或留下无法鉴别的指纹,可能性很大,影响因素也很多。”
陈诗羽看了看扫帚,末端很脏,黏附各种不明物体与烧灼痕迹,却不见类似血迹的斑迹。
“扫帚把和扫帚上都没有血迹,说明它与案件关联不大。”我仰头思考,突然被头顶一道白光吸引,“小羽毛,快叫技术员来。”
陈诗羽转身去找技术员,我指着天花板上闪着微弱光芒的日光灯问:“是你们打开了这盏灯吗?”
技术员摇头:“不会,我们到现场时天已大亮,没必要开灯,而且我们也没注意到灯是亮着的。”
“那个偷拍的记者也不会开灯吧?”我问。
技术员肯定道:“不可能,他在屋外从窗户往里拍,没进现场。”
“那报案人呢?报案人进客厅了吗?”
“没有。”侦查员说,“报案人在院子大门口就能看到中心现场门口小方桌上的郑金氏,没必要走到客厅来。”
另一名在电灯开关上刷指纹的技术员说:“这里的指纹和我们在尸体上采集的一致,应该是男死者自己开的。”
“看来凶手进现场时,死者还没睡觉,说不定在客厅聊了会儿。但为什么不在客厅杀人,而去卧室?若凶手和死者一起离开客厅,死者为何不关闭客厅的灯?”我有些困惑。
大宝摆摆手:“这不好说,说不定是死者睡觉忘了关灯,或是习惯性不关,又或是凶手进来时死者还没睡。我觉得这对案件分析作用不大。”
我点头:“现场没太多可看的了,按惯例取些血迹吧,万一凶手受伤流血,我们正好取到他的血呢。”我知道这如同大海捞针,却不能遗漏任何环节。
“对了,屋外有个关联现场,秦科长你们去看看?”庆华县的后法医提议。
“关联现场?”我眼睛一亮,跟随后法医走出院大门,沿院墙外的小路来到房屋北侧——这里被房屋遮挡,站在南侧公路上看不到。
墙根底下,一堆灰烬映入眼帘。我蹲下身,用止血钳翻动灰烬:“这是什么?”
后法医说:“我们到现场后,搜索外围时最先发现这堆灰烬,觉得可疑,便让侦查人员调查,同时筛查了整堆灰烬。侦查人员了解到两点:第一,这里是老两口堆放秸秆的地方,他们烧柴火做饭,院内狭小没地方堆,此处有屋檐遮挡不易被雨淋,常年堆放秸秆;第二,昨天晚上七点半,死者家往北几百米的一户人家,看到这里有火光。”
“能确定是七点半吗?”我问。
“确定,那家人刚看完新闻联播。”后法医答。
“肯定是杀人后想烧房子毁尸灭迹,很多入室盗窃杀人犯为毁灭证据都会这么做。”大宝说。
“是啊,七点半,老两口应该还没睡觉吧?”林涛问。
陈诗羽接过话:“我问过,老两口作息规律,一般六点吃饭,然后做家务,七点半左右上床看电视,九点睡觉。”
“若七点半起火,杀人可能在七点左右。”林涛分析,“那时老人在家做家务,堂屋灯没关就说得通了。”
“不对。”我反驳,“你们忘了吗?男死者旁边就是灶台,灶台边堆放着许多秸秆。若想毁尸灭迹,为何不在厨房点火?跑屋外来,用这一小堆秸秆引燃整个房子,太没常识了吧?”
“对。”后法医认同,“我们开始也以为是毁尸灭迹,但转念一想,在屋内随便点哪里都更容易起火,比屋外强多了。”
“有没有可能是想焚烧什么东西?比如凶器、血衣?”我推测。
“我们考虑过。”后法医说,“但不管烧什么,哪怕是衣服,也会有金属环扣,可我们在灰烬中什么都没筛出来,所以觉得凶手就是单纯烧这堆秸秆。”
“那是为什么?”我陷入沉思。
后法医摇摇头:“也有可能与死者被杀案无关,或许凶手智商有问题吧。”
“别浪费时间了,去殡仪馆吧。你们先上车,我找个厕所,早饭好像吃坏肚子了。”大宝捂着肚子,神情窘迫。
看着他跑开的样子,我笑着说:“懒驴上磨屎尿多。”
一行人走向车辆,身后,那堆灰烬在微风中轻轻扬起烟尘,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悲剧的未解之谜。上车时,我回头望了眼那座寂静的院落——老两口的生活看似普通,却在某个夜晚突然画上血腥句号,而凶手留下的种种疑团,正等着我们在尸检与勘查中逐一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