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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荒原上空,空间裂缝缓缓闭合。陆长生踏出裂缝时,扑面而来的是一股令人窒息的腐朽气息。放眼望去,原本广袤的荒原已经变成一片血色沼泽,无数气泡从沼泽中冒出,炸开时释放出浓郁的幽冥死气。
"欢迎来到幽冥殿总坛。"幽冥殿主站在十丈外,黑袍无风自动,"或者该说,曾经的'紫霄别院'?"
陆长生目光一凝。他注意到沼泽边缘确实残留着一些建筑基座,上面隐约可见紫霄剑宗特有的剑纹。
"三千年前,初代紫霄在此设立别院,镇压九幽冥鉴。"幽冥殿主轻笑,"可惜啊,再强的封印也敌不过时间。"
沼泽中央,那座黑色宫殿已经半实体化。殿门前站着莫怀远和另一名黑袍人,正是之前逃走的幽冥殿左使。更可怕的是,宫殿上方的天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旋涡,旋涡中隐约可见另一片暗红色的天地——那是九幽冥界的投影!
"宗主!"墨无痕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空间裂缝再次开启,宁晚棠、七星子以及十二位紫霄峰主相继踏出。
幽冥殿主似乎毫不意外:"都来了?也好,省得本座一个个去找。"
陆长生紫霄剑在手,剑尖轻点地面:"你的依仗就是那座宫殿?"
"不,是它。"幽冥殿主突然掀开黑袍前襟——他胸口竟然嵌着一枚漆黑的菱形晶体,晶体内部有液体流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冥鉴核心,初代紫霄当年封印的,不过是它的外壳。"
陆长生瞳孔微缩。那枚晶体给他的感觉,与林沐阳体内的冥鉴印记同源,但更加纯粹、更加古老。
"现在,让我们开始仪式吧。"幽冥殿主双手结印,黑色宫殿突然剧烈震动,殿门缓缓开启一条缝隙,"首先,需要一些祭品......"
他话音刚落,沼泽中突然伸出无数苍白手臂,抓向众人脚踝!这些手臂力大无穷,更带着腐蚀灵力的剧毒。两名峰主躲避不及,被拉入沼泽,转眼间就化为白骨。
"结阵!"七星子强忍伤势,七柄短剑飞出,在众人周围结成剑阵。宁晚棠的九转丹炉倾倒,紫色丹火形成火环暂时阻挡手臂。
陆长生没有参与防御。他紫霄剑直指幽冥殿主:"擒贼先擒王。"
剑光如虹,瞬息即至。幽冥殿主却不闪不避,胸口冥鉴核心亮起,一道黑光射出,与紫霄剑气相撞。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两道能量相互抵消,湮灭于无形。
"没用的。"幽冥殿主轻笑,"在冥鉴面前,一切灵力攻击都是徒劳。"
仿佛印证他的话,墨无痕的金符、宁晚棠的丹火落在黑色宫殿上,全都如泥牛入海,没有掀起半点波澜。
陆长生突然收剑归鞘:"那就试试这个。"
他右手成拳,紫金雷纹亮到极致,竟直接轰向幽冥殿主面门!这一拳毫无花哨,纯粹是肉身力量,却打得空间都出现细微裂痕。
幽冥殿主显然没料到这一手,仓促间只来得及偏头避让。拳头擦过脸颊,带起一摊黑血。
"有意思。"他抹去血迹,伤口却无法愈合,"天仙之体的力量,确实超出预料。"
两人瞬间战作一团。幽冥殿主不再托大,冥鉴核心不断释放黑光,每一道都带着腐蚀万物的恐怖气息;陆长生则以天仙之躯硬抗,每一拳每一脚都蕴含开山裂石之威。
另一边,七星子等人也在苦战。从沼泽中爬出的不再是苍白手臂,而是一具具身披紫霄服饰的"尸体"——正是三百年前葬身于此的紫霄弟子!
"玄冥...你这个叛徒!"七星子怒发冲冠,七剑齐出,将一具"尸体"绞碎,"竟敢亵渎同门遗体!"
莫怀远站在殿门前怪笑:"他们可是自愿成为'幽冥剑奴'的。毕竟...死亡不是终结,而是新的开始......"
宁晚棠突然发现,这些剑奴使用的赫然是正宗的紫霄剑诀!更可怕的是,他们伤口处流出的不是血,而是一种黑色粘液,任何兵器沾上都会被腐蚀。
"退后!不要近战!"她急忙提醒,却见一名峰主已经被三具剑奴包围,佩剑断裂,危在旦夕!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光从天而降,精准斩落三具剑奴头颅。众人抬头,只见林沐阳踏空而来,手中诛魔剑虽无往日光彩,却依旧散发着克制幽冥的气息。
"沐阳?!"宁晚棠惊呼,"你怎么..."
"玉简有异动。"林沐阳简短解释,目光紧锁黑色宫殿,"宗主呢?"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陆长生与幽冥殿主硬拼一记,各自倒退十余丈。陆长生右臂衣袖尽碎,露出紫金雷纹密布的手臂;幽冥殿主则胸口凹陷,冥鉴核心出现一道细微裂纹。
"你来了。"陆长生并不意外,"时机刚好。"
幽冥殿主看到林沐阳,眼中闪过贪婪:"初代紫霄的转世之身......终于齐了!"
他猛地将手插入自己胸膛,硬生生挖出冥鉴核心!鲜血喷涌中,他将核心高举过头:"以吾之血......唤冥君真名......九幽......降临!"
核心爆发出刺目黑光,黑色宫殿大门轰然洞开!一股古老、腐朽、强大的气息从殿内涌出,所有人都感到元神战栗,仿佛蝼蚁面对天威。
"不好!"陆长生脸色大变,"沐阳,诛魔剑!"
林沐阳诛魔剑高举,剑身却只是微微发亮——剑灵沉睡,威力十不存一。眼看殿门内的存在即将现身,陆长生突然闪到林沐阳身后,右手按在他背心:"借你剑心一用!"
磅礴的混元剑气涌入体内,林沐阳只觉经脉如焚,背后剑形印记亮如烈日。诛魔剑终于绽放出些许光芒,一道青色剑气射向殿门!
然而这道剑气在触及殿门前,被一只苍白手掌轻易捏碎。手掌的主人缓步走出——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袍人,面容模糊不清,唯有一双没有瞳孔的纯黑眼睛令人毛骨悚然。
"初代......紫霄......"黑袍人开口,声音如同千万年未曾开启的古墓中吹出的阴风,"你封印本座......三千年......今日......该还了......"
随着他的出现,整个沼泽沸腾了!无数幽冥生物从沼泽中爬出,天空中的旋涡加速旋转,九幽冥界的投影越发清晰。
"冥君......真身......"七星子面如死灰。
幽冥殿主跪伏在地,胸口血如泉涌:"恭迎冥君降临!"
冥君没有看他,那双可怕的眼睛直接锁定林沐阳:"剑心......还来......"
林沐阳如坠冰窟,全身灵力凝固,连手指都无法动弹。诛魔剑脱手坠落,剑身上的裂纹又多了几道。
"你的对手是我。"陆长生挡在林沐阳身前,紫霄剑横于胸前,"天仙陆长生,请冥君赐教。"
冥君似乎这才注意到他,纯黑的眼睛微微转动:"蝼蚁......也配?"
他轻轻挥手,一道灰白气流席卷而出。陆长生紫霄剑全力格挡,却连人带剑被击飞百丈,重重砸入沼泽!
"宗主!"众人惊呼。
灰白气流去势不减,扫过之处,无论是紫霄峰主还是幽冥剑奴,统统化为白骨!宁晚棠的九转丹炉炸裂,墨无痕的金符灰飞烟灭,七星子七剑尽断,吐血倒地。
仅仅随手一击,就几乎全灭紫霄精锐!
"师尊!"林沐阳终于挣脱束缚,诛魔剑飞回手中。他背后剑形印记疯狂闪烁,七颗眼瞳状的符文脱离飞出,环绕剑身。
"青霄......破冥!"
剑气如虹,直刺冥君心口。这一剑蕴含了林沐阳全部修为,更带着初代紫霄的一丝剑意。冥君首次露出凝重之色,双手交叉格挡。
"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中,冥君倒退三步,手腕处出现一道浅浅的伤口,渗出黑色液体。而林沐阳则被反震之力掀飞,诛魔剑脱手,剑身裂纹密布,几乎要彻底碎裂。
"有趣......"冥君看了看手腕的伤,"初代的剑意......还能伤到本座......"
他抬手虚抓,林沐阳顿时被无形之力扼住喉咙,提到半空:"但......仅此而已......"
"放开他!"沼泽炸开,陆长生冲天而起。他此刻的模样极为狼狈,左臂无力下垂,右臂雷纹黯淡,但眼中的战意却更加炽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