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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霄山脉,接天阁。
陆长生持剑,凝视着悬浮在面前的星图玉简。玉简投射出的光影中,血色标记在幽冥殿位置微微跳动,仿佛一颗缓慢复苏的心脏。
"青霄仙子的另一部分..."他轻声重复着林沐阳带回的消息,眼中紫意流转,"难怪幽冥殿主如此急切。"
阁内众人屏息静气。宁晚棠胸口丹炉虚影不安地跃动,墨无痕眉心金符明灭不定,厉无锋的庚金剑气在周身形成细密的防护网。就连一向狂放的青鹏王都收敛了妖气,巨斧横放膝前。
"宗主,"林沐阳单膝跪地,额头剑印泛着微光,"弟子在葬剑渊所见,那棺中女子与祖师殿供奉的青霄祖师容貌一般无二。守剑人言'渊下无剑',而女子却要我们寻她'另一部分'..."
陆长生木剑轻点,玉简光芒大盛。星图扩展,显现出东域全貌及周边海域。血色标记所在的幽冥殿位于西极绝地,而一条若隐若现的虚线将其与紫霄山脉相连,途经七处古战场遗址。
"三千年前,青霄仙子为镇压幽冥裂隙,以身合道。"陆长生声音平静,却让阁内温度骤降,"现在看来,她合的不是天道,而是......剑道。"
天阵长老手中阵盘"啪"地落地:"宗主是说,青霄祖师本身就是一柄剑?!"
"剑魄化形。"陆长生目光扫过众人惊愕的面容,"上古剑修至高秘法,将绝世剑器的元灵修成人身。青霄仙子是剑魄,葬剑渊下封印的是她的剑体,而幽冥殿中..."
"是她的剑心!"墨无痕恍然大悟,"所以星图指引我们去幽冥殿!"
"不对。"宁晚棠突然摇头,"若棺中女子是剑体,为何会有意识?还让我们找'另一部分'?这说不通。"
陆长生指尖轻抚木剑嫩芽:"因为剑体被污染了。你们看到的癫狂意识,不是青霄仙子本尊,而是......幽冥剑奴。"
"幽冥剑奴?!"众人异口同声。
"一种将剑修魂魄炼入剑体,使其永世为奴的邪术。"陆长生眼中闪过一丝寒意,"看来当年那场大战,青霄仙子不仅以身合剑,更将某个幽冥强者也炼入了剑中。两者纠缠三千年,早已不分彼此。"
阁内一片死寂。这个推论太过骇人——紫霄剑宗供奉三千年的祖师道侣,竟可能是半人半魔的怪物!
"宗主,"厉无锋突然开口,"此事关乎祖师清誉,是否需要......保密?"
陆长生摇头:"瞒不住的。幽冥殿主既知剑魄所在,必会全力夺取。届时整个东域都会卷入这场纷争。"
他起身走向阁外云台,远眺西方。夕阳将云海染成血色,与星图中幽冥殿的标记如出一辙。
"传令:即日起,紫霄剑宗进入战备状态。十二峰首座各司其职,加固护山大阵,清点库藏法宝。"
"天衍仙宗诸位道友,"陆长生看向清霖仙子,"烦请贵宗掌教推演天机,查明幽冥殿主真实身份。"
清霖仙子肃然颔首:"必当竭力。"
"万兽荒原的勇士们。"陆长生又看向青鹏王,"西极绝地环境险恶,需要熟悉地形的向导。"
青鹏王巨斧顿地:"老子亲自带队!早就想会会那帮阴沟里的老鼠了!"
"墨无痕、宁晚棠、厉无锋。"陆长生点出三人姓名,"你们随林沐阳再探葬剑渊,务必查明剑体污染程度。"
"宗主您呢?"宁晚棠忍不住问。
陆长生抬起木剑,嫩芽上的金红纹路突然分离。金色部分化作流光没入眉心,红色部分则凝成一颗跳动的血珠悬浮在掌心。
"本座要闭关三日,炼化这道魔念。冥符真君虽灭,其主犹在。此次西征,需以全盛状态应对。"
众人领命退下。阁门关闭的刹那,陆长生突然咳嗽一声,一缕黑血溢出嘴角。他低头看着掌心血珠,轻声道:
"看了这么久,还不现身吗?"
血珠表面泛起涟漪,一个模糊的虚影缓缓浮现——赫然是葬剑渊守剑人的面容!
"小子,感知倒是敏锐。"虚影声音沙哑,"那丫头剑体中的幽冥意识已经苏醒,最多七日就会冲破封印。届时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你们紫霄剑宗。"
陆长生不惊反笑:"前辈特意留这道神念在林沐阳剑印中,不会只为警告吧?"
"聪明。"虚影咧嘴,露出残缺的黄牙,"老子守渊三千年,早腻了。只要你答应一件事,我就告诉你压制剑体的方法。"
"请讲。"
"找到青霄那丫头的剑心后..."虚影眼中闪过刻骨恨意,"把幽冥殿主的神魂,留给老子处理。"
陆长生目光微动:"前辈与幽冥殿主有旧怨?"
"旧怨?"虚影突然暴怒,周身浮现出无数剑痕虚影,"看到这些伤了吗?三千年前那场大战,老子本是东域第一剑仙!就因为那混蛋的幽冥剑气,害得我人不人鬼不鬼,只能靠剑煞吊命!"
发泄过后,虚影冷静下来:"方法很简单。青霄丫头的剑体被幽冥污染,但剑心应该还纯净。只要在剑体破封前,让剑心与剑体重新合一,以净克浊,就能暂时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