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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常城的夜空被染成了金红两色。金色是天庭大军的神光,红色是燃烧的房屋与修士的血。金曜神将的混沌长枪划破长空,枪尖的锁链如活物般窜动,每一次甩动都带起大片黑色的混沌之气,将冰情领域的蓝光撕裂出一道道裂痕。
“结阵!”
金曜的怒吼响彻云霄。三百名天庭修士同时祭出法宝,仙光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无常城罩在其中。网眼处闪烁着“清心符”的纹路,每一根网线都流淌着无情道的法则,触碰到的修士瞬间僵住,眼中的情感光芒迅速黯淡。
“云志,他们在封锁情感波动!”黄小蕾的情丝被网线扫中,发出痛苦的嗡鸣。她能感觉到,那些被网困住的底层修士正在失去反抗的勇气,恐惧像瘟疫一样蔓延,“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变成傀儡!”
凌云志的诛神剑划出冰弧,将靠近的几根网线冻成冰晶,却发现更多的网线从四面八方涌来。金曜的混沌长枪已突破冰情领域的外层防御,枪尖距离黄小蕾只有三尺,枪身上的仙帝残魂虚影正对着她狞笑:“双生道统的情感本源,正好补全本座的混沌锚点!”
“休想!”凌云志猛地转身,用后背硬抗了一枪。混沌之气顺着伤口涌入体内,与他的冰魄金丹剧烈冲突,因果锁链的纹路在他皮肤上疯狂游走,仿佛要将他的身体撕裂。但他死死护住黄小蕾,诛神剑反手刺向金曜的咽喉,逼得对方不得不回枪格挡。
“城主府有密道!”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是那个在城门换因果币的黑袍老者,此刻他摘了兜帽,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快跟我来,再晚就来不及了!”
黄小蕾的情丝探入老者识海,只摸到一片决绝的清明——他不是天庭的人,是藏在无常城的遗族后裔,一直暗中保护着与双生道统相关的人。“信他!”她拽着凌云志,情丝化作金光缠住老者的手腕,“你的记忆,我们会帮你找回来!”
老者身体一震,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转身冲向城主府的方向。凌云志忍着剧痛,冰魄之力在身后凝结出一道冰墙,暂时挡住追兵,三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混乱的街巷中。
城主府的密道阴暗潮湿,墙壁上布满了遗族符文。黑袍老者用骨杖敲击地面,符文亮起,指引着方向:“穿过这条密道,能到无常城的时空乱流带,那里是天庭阵法的薄弱点。”
“多谢前辈。”凌云志运转冰魄之力压制体内的混沌之气,声音因疼痛而沙哑,“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老朽无名。”老者的声音带着自嘲,“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哪配有名姓。”他顿了顿,骨杖指向密道尽头的微光,“前面就是乱流带,你们……保重。”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微光中窜出,骨杖直指黄小蕾的后心——是霜儿!她脸上的纯真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杀意,骨杖上的轮回印记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小心!”凌云志将黄小蕾推开,自己硬生生挨了一杖。骨杖上的轮回之力与他体内的混沌之气产生共鸣,让他瞬间喷出一口黑血,视线都开始模糊。
“为什么?”黄小蕾的情丝紧紧缠住霜儿的骨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痛苦。她们曾并肩作战,她甚至把霜儿当成可以信任的盟友,“你不是轮回殿的人吗?”
霜儿冷笑一声,骨杖猛地抽出,带起一串金色的情丝血珠:“轮回殿?那不过是天庭用来监视你们的幌子!”她的指尖划过自己的脸颊,撕下一张薄薄的面具,露出一张与黄小蕾有三分相似的脸,只是眉心多了一枚天庭的“清心印”,“我是天庭培养的‘情感间谍’,专门潜伏在你们身边,收集双生道统的情报!”
黑袍老者怒吼一声,骨杖砸向霜儿,却被她轻易避开。“你这个叛徒!遗族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遗族?”霜儿的眼神变得疯狂,“那些老顽固守着所谓的‘情感正道’,结果呢?还不是被仙帝灭族!只有投靠天庭,才能活下去!”她的骨杖再次挥出,这一次目标是黑袍老者,“今天就先清理门户!”
黄小蕾的情丝及时缠住骨杖,七情琉璃鞭同时甩出,“怒”字符文在鞭身燃烧:“你说谎!你在星陨冰窟救我们时,眼神里的担忧不是假的!你刚才……在乱流带犹豫了!”
霜儿的动作有了瞬间的停滞。她看着黄小蕾清澈的眼睛,又看了看地上凌云志咳出的黑血,骨杖上的红光竟出现了一丝动摇。就在这时,密道外传来金曜的怒吼:“霜儿!还不拿下逆贼,更待何时!”
霜儿浑身一颤,眼中的动摇被冰冷的杀意取代:“多说无益,受死吧!”她的骨杖爆发出强烈的轮回之力,将黄小蕾的情丝震得寸寸断裂。
“蕾儿,走!”凌云志强撑着站起身,诛神剑的冰海纹路与时空乱流带的法则产生共鸣,在密道尽头撕开一道裂缝,“我来断后!”
黄小蕾看着他流血的伤口,又看了看步步紧逼的霜儿,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她知道此刻不能犹豫,情丝最后看了霜儿一眼,转身冲入裂缝。
就在凌云志即将踏入裂缝的刹那,霜儿的骨杖突然停在他身后三寸处。她看着他后背那道被混沌之气腐蚀的伤口,又看了看裂缝中黄小蕾担忧的眼神,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滴在骨杖的轮回印记上,印记竟瞬间黯淡下去。
“快走……”她的声音低得像耳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别回头。”
凌云志没有回头,纵身跃入裂缝。裂缝关闭的最后一刻,他仿佛看到霜儿用骨杖刺穿了自己的肩膀,对着赶来的金曜怒吼:“逆贼狡猾,让他们跑了!”
裂缝的另一端是狂暴的时空乱流。无数记忆碎片和法则残片在其中翻滚,形成一道道危险的漩涡。凌云志紧紧抓住黄小蕾的手,冰魄之力与她的情丝交织成屏障,抵御着乱流的冲击。
“云志,你的伤……”黄小蕾的情丝探入他的体内,心疼地发现混沌之气已侵入金丹,冰魄三重纹都出现了裂痕。
“没事。”凌云志忍着剧痛,目光却被乱流中的一片碎片吸引。那是一块青石板,上面刻着模糊的“七”字,边缘还残留着桃花的纹路——是青玄界的七情桥!
“那是……”黄小蕾的声音带着颤抖,情丝不由自主地伸向那块碎片。碎片在情丝的触碰下突然爆发出强光,将两人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
当眩晕感散去,他们发现自己站在一座残破的石桥上。桥畔的桃花树早已枯萎,只剩下扭曲的枝干指向天空,桥面上布满了混沌侵蚀的黑色纹路,正是青玄界的七情桥——只是比他们离开时更加破败,显然经历了更残酷的战斗。
“我们……回来了?”黄小蕾抚摸着桥栏上熟悉的刻痕,那里曾刻着她和凌云志的名字,如今却被一道巨大的剑痕劈开,“可这里的气息……好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