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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试。” 修罗铁匠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般沙哑，他用铁锤轻轻敲击护甲，发出清越的 “当啷” 声，
“这蛛丝韧性堪比精钢，蛟龙鳞能反弹九成力道。就算海蛇全力一击，你们最多受点伤，绝不会丢了性命。”
程尘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脑海中已经浮现出自己披着护甲大杀四方的模样。
修罗铁匠却突然将铁锤重重砸在铁砧上，火星四溅：“别做美梦！外面的世界，厉害角色多如过江之鲫。暗行者？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程尘这才回过神来，喉结上下滚动着，讪笑道：“前辈教训得是！我们一定夹着尾巴做人！”
“打算去哪儿？” 修罗铁匠突然问道。
“去望月楼！找夏璃的家族！” 老铁抢着回答。
老铁匠沉默片刻，从怀里摸出一块刻着古怪符文的木牌，随手抛来：“拿着。这令牌能让你们在望月楼畅通无阻，不过......”
他顿了顿，目光穿过两人，望向远方翻滚的云层，“不知道现在的年轻还会不会卖我这老家伙这个面子。”
暮色如墨，渐渐浸透了铸剑村的青瓦白墙。
程尘和老铁将背包背起，背包上还沾着前日锻造时溅落的铁屑。
他们并肩站在修罗铁匠的门前，夜风卷着远处传来的叮叮当当锻造声，仿佛在为这场离别奏乐。
“该走了。” 程尘轻声说，声音被呼啸的山风扯得支离破碎。
老铁默默点了点头，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推开斑驳的木门，修罗铁匠背对着他们，正在擦拭一柄寒光凛凛的短剑。火光在他布满老茧的手上跳跃，映得他脸上的皱纹愈发深刻。
“去找你赵叔吧。” 他头也不回，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我跟他打过招呼了，那些糙汉子天亮前能把你们送离万剑山。”
程尘和老铁对视一眼，又齐齐转身，对着修罗铁匠的背影深深一揖。
老铁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憋出一句：“爷爷保重。”
话音未落，两人已转身踏入夜色，身后传来短剑入鞘的清响，混着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月光在碎石上洒下银霜。当他们终于抵达铸剑村外围时，那个熟悉的魁梧身影正倚着石墙，腰间别着的巨锤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正是当初他们进村时遇到的彪形大汉，此刻他嚼着草根，目光扫过两人狼狈的衣衫，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
“哟，小崽子们要走了？” 大汉直起身子，震得脚下的碎石簌簌作响。
他抬手拍了拍老铁的肩膀，差点把人拍了个趔趄，“你爷爷那老倔头，一大早就来我这儿唠叨，生怕我把你们卖了似的。”
老铁揉着发麻的肩膀，脸上却洋溢着兴奋：“赵叔！爷爷让我来找您，说您能送我们离开万剑山！”
大汉仰头大笑，笑声惊飞了树梢的夜枭。他一把揽住两人的肩膀，往前推搡着：“放心！你赵叔我在这山里摸爬滚打二十年，闭着眼都能走出八百里！走！”
三人的身影很快融入夜色，唯有山间的松涛依旧，仿佛在诉说着无数个这样的离别与启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