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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蝴蝶兰丛中，肌肤比晨露浸润的花瓣还要白皙，眉如远黛，眼尾微微上挑，笑起来时睫毛像振翅的蝶翼，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鼻梁秀挺，唇瓣不点而朱，抿起时像朵含苞的蝴蝶兰，绽开时却如蜜糖融化，露出整齐的贝齿和右侧梨涡——那是十二岁偷摘杏子时摔出来的印记，陆瑾康曾用指尖轻轻摩挲着说\"这是专属于我的酒窝\"。
最动人的是她的眼睛，琥珀色瞳仁在阳光下泛着暖光，生气时像蓄了一汪春水，高兴时则亮晶晶的像缀了星子，此刻正弯成月牙，盯着枝头的白蝶出神，指尖不自觉地卷着发尾，活像只好奇的幼兽。
她身着一袭淡紫色蝴蝶兰纹齐胸襦裙，上襦用十二重绡纱叠成花瓣形状，袖口绣着展翅欲飞的蝴蝶兰，每片花瓣都用银线勾边，走动时如蝶翼振颤。下裙是莹白的马面裙，裙幅上用淡紫丝线绣着蝴蝶兰从破土到盛放的姿态，腰间系着同色蝴蝶兰纹锦带，末端坠着陆瑾康送的蝴蝶玉佩——那是用南海鲛人泪磨成的珠子串成，在阳光下会映出七彩光晕。
发间别着三支蝴蝶兰簪：一支是鎏金底座托着淡紫珐琅花瓣，花蕊处嵌着珍珠；一支是白银打造的蝴蝶停在花茎上，翅膀上的宝石随动作流转光华；最妙的是一支缀着绢制花瓣的步摇，每片花瓣都用花露浸泡过，走动时散发淡淡清香，如蝴蝶兰在风中摇曳。
\"看！白蝶停在我发簪上了！\"她笑着伸手去捉，裙裾扫过露珠晶莹的草叶，惊起一片碎光。陆瑾康替她定制的金丝软底绣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细碎的\"簌簌\"声，像幼猫的爪子轻挠人心。
\"明珏表哥，你说这花像不像振翅的蝴蝶？\"她忽然转头，发间的步摇轻晃，蝶形耳环擦过泛红的耳垂。宋明珏刚要开口，她又蹦跳着跑向花廊，淡紫裙裾扬起半透明的弧度，露出脚踝上的蝴蝶兰脚链——那是阿砚用南疆藤条编的，如今被陆瑾康换成了金丝嵌宝石的款式。
\"小蝴蝶，慢点跑。\"陆瑾康的声音里带着无奈的宠溺。她却像没听见，忽然蹲下身观察花茎上的蚂蚁，指尖轻轻拨弄花瓣替它们搭桥，睫毛在眼睑投下阴影，唇角上扬的弧度像新月：\"你们说，蚂蚁会觉得蝴蝶兰香吗？\"
说话时总爱歪头，像只好奇的雀儿；生气时会鼓起腮帮，指尖戳着陆瑾康的胸口\"数落\"他又弄坏了她的蝴蝶灯；高兴时会原地转圈圈，让裙裾如蝴蝶兰盛放；就连发呆时，也会用指尖卷着发尾打旋，眼神飘向远方却带着笑意，仿佛随时会被风托着飞起来。
此刻她趴在石桌上，下巴搁在掌心，望着湖面倒影里的蝴蝶兰簪子出神，忽然伸手蘸着茶水在桌面画蝴蝶，陆瑾康的指尖跟着她的笔触游走，她却忽然抬头，鼻尖差点撞上他的：\"瑾康，我们给白蝶起个名字好不好？\"
阳光穿过她发间的蝴蝶兰簪，在眼底碎成光斑，陆瑾康忽然伸手替她拂去肩头花瓣，触到她因兴奋而发烫的耳垂，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她追着蝴蝶跑的模样——原来有些东西从未改变，她始终是那只让他想囚禁在掌心的蝴蝶，而他，永远是那个为她心跳加速的少年。
可这已经是以前了，三年前的事，那时商若棠才18岁，如今她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卯时的阳光透过琉璃瓦，将东宫花园的蝴蝶兰染成淡紫。商若棠望着满园的花影，指尖触到花瓣上的露珠，忽然想起陆瑾康说\"蝴蝶兰像你，美得让人舍不得放手\"。这些花是他连夜让人从江南运来的，每一株都配有金丝支架，像极了她此刻的处境。
\"小姐，这是太子殿下特意为您准备的蝴蝶兰宴。\"宫女捧着琉璃盏，里面盛着用蝴蝶兰花瓣泡的茶，\"殿下说，您喜欢蝴蝶，这花能让您开心。\"
商若棠望着杯中浮沉的花瓣，想起十二岁那年他们在御花园追蝴蝶的场景。那时的风是自由的，而现在的风，带着金丝笼的味道。她刚要触碰花茎，却被陆瑾康从身后握住手腕。
\"小心刺。\"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指尖替她拂去袖口的花瓣，\"昨夜没睡好？眼下有青黑。\"
商若棠望着他眼底的关切，想起昨夜他的疯狂与温柔，轻轻摇头：\"园子很美，谢谢。\"
陆瑾康轻笑，指尖缠绕她的发丝：\"只要你喜欢，把江南的蝴蝶兰全搬来也可以。\"他忽然收紧手臂，\"但你要记住，这园子只有我能带你进来。\"
正午的蝴蝶兰在阳光下舒展花瓣，商若棠蹲在花径中，看见一只白蝶停在花蕊上。她伸手去捉，却被陆瑾康握住指尖：\"想抓蝴蝶？我让人做了金丝网，明天送来。\"
\"不用了。\"商若棠缩回手，\"这样看看就好。\"
陆瑾康挑眉，忽然摘下发间的金冠，放在她掌心：\"戴着。\"他望着她疑惑的眼神，轻笑，\"我的东西，只能你碰。\"
商若棠望着金冠上的郁金香纹，想起他册封太子时的威严，心中一阵恍惚。她刚要开口，却看见宋明珏的身影出现在园门口，手中捧着她最爱吃的糖糕。
\"阿棠，听说你喜欢蝴蝶兰...\"宋明珏的声音忽然卡住，望着她手中的金冠，眼中闪过痛楚。
陆瑾康的眼神瞬间冷下来，伸手将商若棠护在身后：\"谁让你进来的？\"他的指尖摩挲着腰间的佩剑，\"看来我该让人把东宫的门槛加高些。\"
\"瑾康，别这样。\"商若棠按住他的手，却在触到他掌心的薄茧时，想起他为她舞剑的模样，\"明珏表哥只是来送糖糕。\"
\"糖糕？\"陆瑾康轻笑，指尖挑起宋明珏的袖口，\"袖口的泥点，是蹲在糖糕铺门口等了多久？\"他忽然挥袖扫落糖糕，\"记住，她的甜食只能我来喂。\"
申时三刻，蝴蝶兰在风中轻轻摇曳。商若棠望着湖面倒影，看见自己腕间的郁金香镯子与陆瑾康的蝴蝶玉佩相映成趣。他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抵着她发顶：\"看，我们多相配。\"
商若棠望着水中的倒影，想起阿砚说\"小姐值得更好的\"，想起江维林的冷笑，轻声说：\"瑾康，让阿砚进来吧，他...很担心我。\"
陆瑾康的身体瞬间僵硬，指尖掐进她腰间：\"担心？他对你的心思，当我看不出来？\"他忽然转过她的身子，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以后不许再提其他男人，听懂了吗？\"
商若棠望着他眼底的疯狂，想起昨夜他在枕边的温柔，轻轻点头。她知道，在他的世界里，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必须属于他。
酉时的阳光将蝴蝶兰染成金色，陆瑾康替商若棠别上蝴蝶发簪，指尖划过她耳垂：\"晚上陪我用膳，只我们两个人。\"
商若棠望着他胸前的蝴蝶玉佩，想起他说\"丢了玉佩，却不能丢了你\"，忽然开口：\"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你是我的。\"陆瑾康轻笑，低头吻了吻她的指尖，\"从十二岁那年起，就注定了。\"他忽然指向湖面，那里漂着无数盏蝴蝶灯，\"看，都是为你准备的，就像星星落在水里。\"
商若棠望着闪烁的灯影，想起他修复的蝴蝶灯，想起他在边塞的浴血奋战，心中一阵酸涩。她知道，这些美丽的表象下，是他用权力和疯狂编织的牢笼，而她，早已是笼中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