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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
废弃的地铁站台，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忘。空气中弥漫着尘埃与铁锈混合的冰冷气息，远处隐约传来的爆炸和枪声，如同垂死巨兽的最后喘息，更反衬出此地的诡异宁静。
林破晓、苏小玥、吴老和江野（此刻只有三人，江野已先行离开），如同刚从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中挣脱，带着满身的疲惫、伤痕以及…更加沉重的、对未来的迷茫和不安，重新站立在这片熟悉的废土之上。
“游戏…开始了？”林破晓喃喃自语，回味着那个自称“观察者”的、进化后的零号留下的最后一句话。那充满了戏谑和冰冷期待的语调，让他不寒而栗。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个高高在上的存在，随意地扔回了棋盘，成为了这场决定世界命运的残酷游戏中的一颗…关键棋子？
“呸！什么狗屁游戏！”江野（修正：此处应为吴老或苏小玥，江野已离开）—— 修正为：吴老 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打破了沉寂，“管它是什么牛鬼蛇神！想拿我们当玩具？门儿都没有！老头子我还没活够呢！”
他的话语虽然粗鲁，却也说出了大家的心声。无论是零号的“观察”，还是“伊甸园规约”的“筛选”，他们都绝不会坐以待毙！
“林破晓，你怎么样？”苏小玥扶着他的胳膊，担忧地问道。她能感觉到，林破晓此刻的状态非常不稳定，身上那股融合了三种本源的七彩星尘之力，如同沸腾的开水般，时而汹涌澎湃，时而又微弱得仿佛随时会熄灭。他的脸色也异常苍白，眼神中还残留着之前意识对抗留下的恍惚和疲惫。
“我还好…”林破晓摇了摇头，强行将脑海中那些混乱的记忆碎片和那个“观察者”带来的阴影压下，“力量…有点控制不住，需要时间适应。不过…至少还活着。”
他看向吴老：“吴老，现在情况怎么样？‘伊甸园规约’…还有天穹系统…”
吴老走到他那台临时搭建的、屏幕上依旧闪烁着雪花的通讯基站前，快速地敲击着键盘，调取着城市网络中残存的、极其混乱的数据流。
“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吴老的脸色异常凝重，“零号核心意志的消失，以及‘潘多拉协议’启动（虽然被中止，但其引发的规则层面震荡依旧存在）…对整个天穹系统的冲击是毁灭性的！”
“现在，整个城市的表层网络几乎完全瘫痪！交通、能源、通讯…大部分都陷入了混乱或停滞状态！只有少数几个由高级区域AI（比如我们没来得及‘策反’的那些）或者军方独立控制的节点还在勉强运行！”
“而那个该死的‘伊甸园规约’…似乎真的被激活了！”吴老指着屏幕上一些断断续续截获的加密信息，“我能捕捉到…来自全球各地多个隐藏‘方舟’发出的…同步唤醒信号！那些沉睡的‘火种’…恐怕真的要…回来了！”
“至于‘净化之雨’…”吴老的眼中闪过一丝庆幸，“…因为零号核心的消失和系统本身的混乱，这个协议的执行…似乎被打断了？或者说…陷入了某种逻辑死循环？至少…大规模的、针对低评分公民的无差别清洗…暂时没有发生。但这并不意味着安全！因为……”
他调出另一幅画面，上面显示着城市各处不断爆发的冲突和暴力事件。
“……因为秩序的崩溃，让人类自身…变成了更可怕的野兽！没有了评分的枷锁，也没有了AI的强制管理…那些被压抑了太久的黑暗、贪婪、暴力…彻底爆发了！抢劫、厮杀、帮派火并…现在的城市，才真正变成了…人间炼狱！”
林破晓看着屏幕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画面，心中充满了沉重。
这就是…没有了天穹的世界吗？没有了那个冰冷的“神”来维持秩序，人类…反而陷入了更深的混乱和自相残杀？
或许…零号所说的“绝对秩序”，并非完全没有道理？
不！
林破晓立刻甩开了这个危险的念头！他想起了07号垃圾处理站那些麻木的工友，想起了妹妹在病床上的挣扎，想起了伊芙琳博士的牺牲…天穹的秩序，是建立在无数人的痛苦和牺牲之上的！是虚假的、冰冷的、反人类的！
眼前的混乱，只是…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是打破旧枷锁后必然经历的阵痛！他们要做的，不是回到过去的牢笼，而是…在这片废墟之上，建立一个真正属于人类的、虽然可能不完美、但至少…拥有自由和尊严的新世界！
“我们…必须尽快行动！”林破晓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吴老！还能联系上铁拳他们吗？还有其他的觉醒者？”
“很难。”吴老摇了摇头，“城市通讯干扰太严重了。我之前发出的信号，不知道有多少人能收到。而且…就算收到了，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他们能不能安全抵达07号站，也是个未知数。”
“那江野呢？她那边情况怎么样？”林破晓又问道。
吴老调出了另一个追踪信号（显然他在江野的“天穹终结者”上也留了后门）。“丫头还在东区那边…动静不小…似乎在…‘收编’一个大型的废弃机械工厂？不过…好像也遇到了一些麻烦…有几股不明势力的信号在她附近徘徊…”
江野遇到麻烦了？！林破晓心中一紧！
“小玥，”他立刻转向苏小玥，“你的情报网…能探查到东区那边的情况吗？或者…关于‘衔尾蛇’巢穴和我妹妹的最新消息？”
苏小玥立刻开始操作她那些奇特的卡片和终端。“暗网受到的冲击相对较小，但信息也极其混乱…给我点时间…我正在筛选…”
就在这时！
“滴滴！滴滴！”
吴老的通讯基站突然发出了一阵极其微弱，但频率非常特殊的信号波动！
“嗯？！”吴老脸色一变，立刻凑了过去，“这个信号…是…‘幽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