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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文帝看了眼窗外，从这个位置看过去，只能看到一些走得慢的大臣，零零散散的小黑影。
他慢悠悠地端起茶盏，吹开茶叶浮沫。
“你这个老东西，是不是怕跟瑶儿不好交代？”
“哼哼。”
“朕自己的皇后，移驾温泉行宫，但这两个人到现在都不告诉朕实话。”
“敢骗朕，朕要让他们两个吃点苦头呢。”
像是有些赌气，说完还又冷哼了一声，但福禄却一点也没被吓到，因为景文帝脸上还挂着明晃晃的笑呢。
“你也不用担心，他们回去想想就会知道朕的用意了。”
他们一个弃爵破多少个例，一个当街‘私会’，闹出这么大的阵仗，不就是演戏给狼看么？
“既然戏台子都搭好了，朕，自然要给他们添把火。”
景文帝又饮了一口茶，声音轻得像在自语。
“原本的狼可能只有一只......”
“但是福禄啊，你且看着吧。”
“只有让这两头猛虎，真正地斗起来，往死里撕咬。”
“那些自以为藏得很好的狼，才会坐不住，才会一只一只地，自己跑出来送死啊。”
这不是还没开始，就有人已经露出狼尾巴了吗？
??..??
皇宫门口，金宝驾着马车静静等待着，马儿尾巴有节奏的左右摇摆着。
一出宫门，韩之序就径直走向那辆早已等候多时的马车。
金宝一见他走近，立刻翻身下来，利落地掀开车帘。
韩之序并未停顿，一脚踩上马凳，俯身便钻入了车厢。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生疏，就好像已经做过千百次了一样。
车帘晃动了一下，却没有完全落下，留出了一道宽敞的缝隙。
车厢内，熏香清冽。
林青瑶正端坐着，手里捏着一杯解暑的凉茶。
从前没有觉得有什么，大概是心底已经知道对韩之序的感情了，此刻他一进来，林青瑶就察觉到股独属于他的气息便扑面而来，瞬间填满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方才在金銮殿上，又是拖拽御史，又是锋芒毕露的模样早消失不见了。
现在只剩下，连官帽都懒得摘，没什么形象歪在在软垫上的少年。
因为这样半倚着车壁，官服连带着官帽都歪歪扭扭的。
他却没有理会，而是偏头看着她。
“阿瑶姐姐。”
声音里带着一股子散漫的委屈。
“尚书之位，飞了。”
“噗嗤。”
林青瑶搁下茶杯，不太厚道的笑了，这一笑韩之序更委屈了，眉眼都隆拉了下来。
有些可爱啊，她心里想着，神色不变抬手替他将那顶歪了些的乌纱帽扶正。
收回手的时候，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他的鬓角。
韩之序顺势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轻轻蹭了蹭。
“我还得去跟那个姓裴的，在一个屋檐下共事。”他继续抱怨，像一只没抢到心爱之物的狼崽。“想想就烦。”
林青瑶被他这副样子弄得又好气又好笑，另一只手伸过去，用了点力抽回了手。
“父皇肯定是有他的考量，况且，我倒觉得这样很好。”
父女连心，父皇的用意，她听说这个消息后，就想通了。
“我不管。”他耍赖似地再次抚上她的手，攥得更紧了。
“阿瑶姐姐要补偿我。”
两人有些旁若无人的互动，而车帘留下的那道空隙外，是裴玉岑彻底阴沉下来的脸。
